黎初漾列举了很多,说了很久,他听完愕然到冻在原地,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总能给我造成诸多困扰,现在我想明白了。”
“因为你天生就在我讨厌的所有点上,你的星座、性格、行为、长相,所有的,都让我非常讨厌。”
她温软的声音藏了刺,一个字一个字钉得人生疼。
他不敢相信,“你在开玩笑?”
“听不懂吗?我讨厌你,讨厌你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不认识你。”
她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镜片后的一双乌白分明的瞳仁,他仔细又深深地看,却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只能攥住她的腕,力道很小,可以称得上轻和。
“星座都是扯淡,”他弯下腰,“其他、其他的我可以改。”
“有必要吗?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改不了。”
萧阈看着她,平时飞扬的眼梢低垂,睫毛密浓,把那对明亮的眼珠都遮没了。
他弯了弯唇,一半淡漠一半玩笑,“来真的?”
风很大,手指在沉默中越来越凉,突出的骨节冻到通红。而校服口袋里还有几片未拆开的暖宝宝无法派上用场。
他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天气真的很冷。
她抬手一拂,轻松断了他们之间的接触。
他笑开了,语态轻佻,“行,你不用希望,以后见不着,跟不认识没俩样。”
“嗯。”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对他避如蛇蝎,弃如敝屣。
萧阈收掉所有表情,双手往兜里一揣,眼神彻底冷了。
他必须死死抿住唇,仿佛只要松动一点,强撑的姿态就要在黎初漾面前全部跨散。
两人对视。
云被黄昏烧得干净,十几岁的年纪第一次尝到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他偏头不再看她,维持最后的尊严,冷硬而勉强地说了一个字:“滚。”
她却施舍怜悯般送他六个字。
“祝你前程似锦。”
霓虹与黄昏交织,尽头处的身影没有丝毫留恋,再也没回身。
……
——祝你前程似锦。
这句话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