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只要她敢停下来,那女人就会醒过来,拿藤条抽她的手。
后来她回了侯府,手背上留下的疤痕仍然有几条淡淡的印子,始终消不掉。
所以现在让她给沈逾白按个腿,简直是小菜一碟。
沈逾白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道:
“小九儿这是在讨好皇叔我吗?”
姜衔草不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继续按腿。
她那专注坚决的神情,好像只要他不放过她,她就能按到地老天荒一样。
良久,沈逾白叹了一声,缓缓道:
“我的腿在战场上受过伤,又被身边部下暗算中了北羌最难解的巫毒。回京之后,皇兄虽然遍寻天下名医为我配置解药,可这双腿始终是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能勉强走几步路,不好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以轮椅代步。也怪不得别人私下里都说,如今的湛王,早就只是一个废人了。
不过这双不争气的腿倒也有个妙处,只要它们忽然犯了病,那第二日不是下雪,就是阴雨天。”
姜衔草听着他的话,有些恍惚。
连沈听肆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人都能健健康康,享尽荣华富贵。
为大盛边疆换来数十年平安的一代战神,难道真就要这么残废着度过下半生了?
“皇叔的话,小九儿可都记住了?你可不许忘了皇叔的事,否则就是对皇叔不上心,皇叔知道了会难过的。”
闻言,姜衔草顿住片刻,然后抬起了头。
他说起这个,好像是故意在告诉她,这是真正的九王爷知道的秘密,她若是不知道,那在外人面前就会露馅。
又好像只是无意的玩笑逗弄。
夜色下,沈逾白嘴角的笑意仍然柔和淡漠。
就像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而她永远看不清他藏在阴影里的真实。
她顿了顿,低声道:
“皇叔的话,侄儿一定铭记在心。”
这时,鬼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旁。
沈逾白靠在椅背,闭上眼,“王孙公子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小九儿还没给母后请安吧?快去吧,皇叔要休息了。”
姜衔草知趣地离开。
路过鬼面身边时,她用余光扫了这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人一眼。
待她离开,鬼面跪在沈逾白脚下:
“主人,如您猜测的一样,太后娘娘在宣见姜二小姐时说,九王爷和二小姐没有缘分,但她很喜欢二小姐,要为二小姐在宴会上另寻一位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