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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深海囚情3 炼狱猎光（第1页）

洛斯杰科旋转这副躯壳，感受新生的美妙，五指尖利的甲刀，不单带给它力量，还为它带去了重生的希望——它完全可以扼杀它。然而，当它仰跃于海空中，面朝太阳的一瞬。它眼中，一尾蓝占据了阳，而那俏脸上的笑，那曲波的青发，它们取代了海。我朝它伸出双手，我知道它一定会回应我。昕儿拨尾，游跨我，去往视野的尽头，而后带着一身颤抖地，无法按捺喜悦的肌肤，从我背后绕了上来。它尾绕于我尾，似藤攀树；只它又生于海，这海，过分辽阔，致使它还未能在我心筑巢。“你真好看。”昕儿愉悦的声音像轻快的海螺歌，可它到底不是那富足有余的小公主，它仍在赤诚地赞美。它是人世间不被允许长大的孩子。“你也是，你很美。你现在正拥抱着我，你知道什么是“拥抱”吗？我的公主殿下。”洛斯杰科试图抚平它被海波抖起的发浪，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它，轻轻用发带纠缠，厮磨，极为亲腻。“我知道，拥抱就是爱。我正热烈地爱着你。只要拥有爱，你就能好好长大，大家都这么说。”昕儿什么也不懂，它对“爱”的一切记忆都被割让了。至于谁是既得利益者，我还未能很好记住。那漫长的黑暗与惨痛呀，谁又能责怪它如此无能呢，谁又能真正地成为它呢？我也不行。我于是放弃挣脱它的怀抱，任由它带着我，头朝下，让我们一起漂浮在海中。没一缕光能到达的深海，但海底的这儿依然大亮，一定是有些秘密的，但我不能开口问，得自己找答案，而那朵曼陀罗花似乎可成为一切的开始。“别只让你爱我，给我一次给予的机会，好吗，昕儿。你知道的，这会让我变得更好。”洛斯杰科的声音在它说话时，由原先的沙哑，渐渐过渡到宁和的低音，而后有了起色，开始明亮，像幽璃一样剔透，清澈。我看见它眼神迷蒙，似乎未曾了解“接受”二字的含义。我想，它应该不会是在为自己无法很好地接受爱而担心吧。事实上，我轻轻拥抱它，拍抚它被硬鳞铺砌的背。这藏在盔甲后炽热的心和冰凉的皮，它们可曾拥有过“渴望”与“欲望”？当爱与安全挂钩，当爱与柔软挂钩，当爱与给予挂钩，那赠予爱的人，当它被赠予时，这海，会是怎样一副奇妙的光景。然而，什么也没有，洛斯杰科的拥抱并未给我带来什么异样，甚至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它手无法穿透我的甲衣，而我的心和脑始终有令它无法前进的声音，它的爱于我一成不变。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幕，我是否在自欺欺人？海将它的心音向我诉说，我看见了它的疑惑，于是深深将它揽住，托住它的后脑，送上我的唇。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动作概括此刻的情意，它一定知道这就是“爱”，不论我是否“吻”它。“相信我，赐予我冲锋陷阵的勇气吧，我的公主。我为与你带回光明而来。”海流一路向下，仿佛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旋涡，将它同我一块带入了它曾长久逗留的“家”，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倏地，它睁开那双蔚蓝而金灿的眼睛，我于是看见了深海中的第一抹光——蔚蓝金。海的蓝，空的金，幽璃之主，诺拉之母，鲸鲛昕儿。我是洛斯杰科。“什么时候，我们能拥有一团火，让它变作深海的太阳？”它问，它答。“就在此刻，我的公主殿下。凡带来光明的，无一不追逐光明。”昕儿好像笑了下，它指挥水在海空中游梭，我看见了最奇异的变化。身携七彩的尘埃在光道牵引下，极速流窜，我们在最合适的点彼此相撞，不对，不能说是“撞”，应该被称为“磨合”！海空迸发出耀目金光，金色的混沌，炸裂出黑与白，黄粉蓝绿，紫橙红，青，蔚蓝金。圆形线圈恍若通电般绽放出了彩色的火星，一个圆，两个圆……足足七个圆圈，彼此层叠，又一层叠，13圆永恒球——新生与无限。我为它所拥有的力量而震撼，而我的经历告诉我，这力量必不纯粹从美好中得来。幸福是通往成功的一种最稀罕路径，却不是唯一的路径。“曼陀花开，我心如一。创造，持续，毁灭。永恒的二元对立，永恒的趋于一统，绝对稳定。”伴它高歌的是十二瓣彩莲，那莲每一花瓣都可能藏有一字符。我看不懂，不代表我不理解。约莫是“请求”，“忏悔”，“致知”，“光明”，“赞美”，以及“爱”。彩莲正向万字旋，一如宇宙银河那两段飘带，时间与空间在旋转中被折叠，三维立体永恒球，开始了有序的升降。自正旋，1、3、5、7、9、11依次上升一维，而复数数列则从原来的平面沉下一维。上行下走，中间可是空了；不然，仍有一真点所在，其占据了莲心最大的生存空间；既在球内，又在球外；既不在球外，又不在球内。一真点两实点，三条线；三线构面，两点，互成因果，此一循环，又一循环，正反两作万字旋。我于其间数出了无数个三角。只见三角不见圆，角方圆实未曾变。真点不真虚若实，实相勘作角一点，妄也不妄，此新生也。“花开人更美，如月又如日。”洛斯杰科为我送上赞美，那是我很熟悉的一句歌谣，渔港里或多或少的生灵都在传唱赞美渔女的欢歌；她们下海，她们采珠，他们出海，他们捕鱼；而我们，则始终如一地等待着命运的到来。鱼儿在等待中，奋力地摆尾，争逃天敌，获取食物，而它则幽困于这深海炼狱，狩猎光明。“这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海的一部分。在很小的时候，我已在父母的陪伴下，将自己献给了深海。这片幽璃是我的心，而你，我的心上人。”它或许从不无辜，但记忆中，初见时，那稚嫩的脸，和对一切未知的担忧，却又那么真实。：（）傻雀儿，快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