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段景升径直挂断电话。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再次响起,段景升捏着金属小方块的手背爆出青筋,一旦遇上和林端相关的事,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当即抡圆胳膊,手机砸墙,碎的四分五裂。砰咚一声巨响。林端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一哆嗦,他低下头沉默地扒饭。不是不害怕段景升,当初他ptsd上来能掐着他脖子,稍稍用力,就能送他个机械性窒息死亡,只是事到如今,面对这种逃都逃不掉的情况,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如果段景升再发一次脾气,林端也莫可奈何,除了胆战心惊,用冷漠包裹起所有的抗拒和惊慌。他没有去捡碎裂的零件块,也没有看一眼,只是趴下脑袋,沉默地喂自己几口白米饭,寡然无味,嘴巴里甚至弥漫着腥咸的苦涩。一个严延已经让段景升恨之入骨,而面前的林端,更像个没事人,甚至因为厌恶而吃不下他做的饭菜。林端分明那般清瘦,若不多撑饱饭,段景升真担心他那身体干不过生物芯片。在林端回来前,段景升不知提醒过自己多少次,不能发火,但所有烦心事加起来,让他怒不可遏,段景升沉声质问:“你和严延,到底什么关系?林端,没了我,你转头勾引其他人,简直不知羞耻。”林端抬头,怒视着他,再三地重复道:“和严延没关系!你别血口喷人。”“那么你现在看见我,连饭都吃不下去?”段景升指着满桌子精心烧制的饭菜,站起身道:“林端,你就这么恨我。”难道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要大吵一架?那简直太没品了。林端怒目圆瞪,上下两片淡色的唇微微颤抖,他收回愤怒的瞪视,低头继续扒拉白米饭,嘴上没忘了同他犟劲:“严延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劳你过问。”段景升坐了回去,上身重重后仰,抱着胳膊沉默地凝视林端,他穿了居家短袖,露出小麦色皮肤,双臂精壮结实,刹一入眼仿佛能看见强势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像一把链子,这头拴住了林端。“你过来。”段景升命令道。林端不言语,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目光微微躲闪,像被主人玩弄过头的绒毛仓鼠,不停地在转轮内圈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林、端。”段景升咬紧了后槽牙。名字像一道符咒,被段景升狠狠用上下牙咀嚼过,嚼碎了向外蹦出来,如同一颗颗子弹砸中林端,让他不由自主打了哆嗦。林端沉默地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段景升这边,尚且有一步之遥,手腕就被段景升拽住,拉拽的力道让身体失去控制,林端沉默着被段景升塞进怀里。“我不明白白米饭对你究竟有何等吸引力,可能因为你只是一只无辜的仓鼠。”段景升亲手剥了一颗虾仁,递到林端嘴巴边上:“张嘴。”林端没动静,段景升的胳膊绕过他,捏住了林端的腮帮子,逼开上下颌,强硬地将虾仁塞进嘴里,然后松开他,用命令的威胁口吻继续:“林端,我说过,你过得好,你爸才能过得好。”“……你非要逼我吗?”愤怒和羞辱让林端食不下咽,他嚼了嚼嘴里细嫩的虾肉,强忍住吐到段景升脸上的冲动。曾经段景升的气息有多么让他留恋,现在就有多么让他恶心与痛苦。“你乖一点。”段景升搂紧他,轻声哄劝:“别离开我,林端。”“疯子,神经病。”林端眼底血丝密布。段景升抱着他的双臂赫然收紧,林端顿时喘不过气,四肢发软,难受地喘息。“明天直接打营养针。”段景升将他打横抱起,上了二楼。迟到三年的洞房,两人之间的感情从爱变质恨。林端不再多做挣扎,大约知晓自己的挣扎无济于事,段景升强硬的控制击毁他全部反抗。林端的眼睛越过他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空空如也的肚皮偶尔发出抗议饥饿的咕噜叫声。段景升抱着林端去洗澡,林端趴在浴缸中睡着。公司的事还有董事团决策,短时间少他一个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于是段景升在家专心致志地陪林端玩,主要是他玩林端。林端根本懒得搭理他,他的视线飘忽游移,即使被颠来倒去的折腾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也许,似乎因为林端对他的强烈恨意占了上风,连cats都不怎么冒头了。段景升气他冷漠,每每想发火,但看到林端那张淡漠清瘦的脸,顿时做不出言辞。别墅后院的游泳池终于派上用场,段景升拉着林端去游泳。那天儿天气反常的热,太阳却不是很大,是闷闷的热,泡在水里任由热气蒸腾,反倒舒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