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吸收了千年妖力,失去神智,只记得顾卿云从天而降落在他身前。他记得自己好像唐突了顾卿云,可是,又有些拿捏不准。顾卿云只当他在担心妖族身份是否被发现,淡定开口,“打不过就先躲起来,以后莫要逞能,为师找到你,你就昏了过去。你师弟又坠下沉渊,为师只好用传送符先将你送出秘境。”朝辞见他神色自如,暗暗松了一口气,“徒儿谨记师尊教诲。”随即眸光轻闪,眼底浮出点点笑意。话音一转,踌躇道:“不过,我好像看见师尊把师弟踹下……”朝辞忽然顿住,在顾卿云孽徒,你在说什么,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我劝你不要胡说的目光下,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立刻改口,“看见师弟自己摔下沉渊。”顾卿云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岔了个话题,“你现在可还有不适?需要为师帮你看看吗?”朝辞搁下筷子,声音少了几分冰冷,“不用,都是小伤。师尊再吃些,待会徒儿给师尊擦药,早些歇息。”顾卿云的表情一言难尽。这小狼崽又抽风了,给他送饭也就罢了,还非要给他擦药。这药真的就非擦不可?他若一再拒绝,倒显得扭捏。不拒绝,又要当着小狼崽的面宽衣。怎么样都觉得不对劲。顾卿云吃了一顿不知其味的饭。看着小狼崽拿着药膏,站在原地,一副孝顺的好徒弟模样。顾卿云轻轻叹口气。擦个药而已。朝辞的视线落在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后背,红肉翻卷着。其余大大小小的伤更是纵横交错。“师尊竟受了这般重的伤。”他去看了白帝,一眼便能看出顾卿云分明是尽全力相护。先是救他,再是下沉渊。明明讨厌他们,甚至不愿多看一眼,为何在最危急的关头,不顾自己的性命,毅然决然的进了天元秘境?不怕出不来吗?朝辞想不通。可这一身的伤总不是假的?顾卿云余光扫过明显在走神的少年,微微蹙眉,语气不由得生硬几分,“一点小伤而已,快擦,为师要睡觉。”再看下去伤口就要愈合了!朝辞回了神,见他神色疲倦,长睫无精打采的垂着,连忙飞快的涂好药。顾卿云还未抬手,身后人贴心的为他整理好了衣衫。他蛋疼了一下。男主的心思真难猜,明明讨厌的不得了,还要装成二十四孝好徒弟,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尽心尽力的伺候他?这未免装的也太真了吧,顾卿云心中腹诽着,懒倦的趴在宣软的被褥。下一秒,他差点弹起来。侧颈看着忽然蹲下的小狼崽,凉凉开口,“你做什么?”朝辞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擦药,腿上还有,师尊这般不上心,伤口怕是要等上好几日才能好,您便吃不了辣了。”果然,听到吃不了辣,顾卿云垂眸思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他杀了一夜的异兽,长睫无精打采的垂着,又累又困,只想赶紧好好睡一觉。朝辞视线缓缓落在那双疲惫阖紧的重密睫羽,显然困的再撑不住,呼吸很快平稳起来。他君子般掀起雪白的裤腿涂上了药,再君子般为床上人盖好被子。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人,撤掉饭菜后轻手轻脚离开。顾卿云很快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全身乍寒,心头警铃大作,灵流骤然爆发,朝着黑影席卷而去。“呃……”黑暗中,那人疼得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顾卿云瞬间翻身坐起,待看清床榻边单膝跪地的人影,一双懒倦迷蒙的凤眸先是浮出几分茫然之色,随即转为怒火。“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为师房间做甚?”白帝擦了擦唇边的血,撑着地艰难站起,下一秒他身子摇晃站立不稳,直直朝着床榻上栽了过去。顾卿云:“……”他低头看着有些晕头转向,捂着胸口的少年,眉微蹙,身体微僵,声音如冰,“说话。”三更半夜。该不会是来给他下毒的吧?白帝仰起俊美妖冶的脸庞,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徒儿刚醒,担心师尊担心的睡不着,想来看看师尊,没想到刚一来,师尊就要打死徒儿。”他故作虚弱,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指腹擦过红艳艳的唇,递在顾卿云眼前让他看指尖的血。顾卿云唇角抽了一下,又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不过,很快的转过神,冷冷反驳,“谁叫你不敲门。”对上冷飕飕的目光,白帝心虚了一下。轻咳一声,手指拢在唇边,“这不是怕吵醒师尊。”“已经吵醒了!”顾卿云磨牙,带着浓重的被打扰的不满。白帝尴尬的挠了挠头,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孽徒,你想做什么?”顾卿云眼底陡然升起一簇怒火,正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孽徒,却见这个孽徒小心翼翼握着他的肩膀轻轻转了转。顾卿云:“”抬起的手勉为其难的落下。看伤就看伤,搞得像半夜入室调戏黄花大闺女的登徒子一般。下一秒,顾卿云为自己这个念头雷的脸色一黑。呸呸呸,他可是纯爷们!顾卿云冷淡的推开他的手,也推醒了死死盯着他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既看过了,便回去睡。”半夜扰人睡梦,真的很烦的好吧。白帝敛下眸中晦暗的神色,看他动作不自然的穿好衣衫,仔细询问,“别的地方还有吗?这些都擦药了吗?”顾卿云被他关心的语气问的浑身一抖,又见他目光挪到严实遮着腿的被子上,连忙抓紧被子,“腿上的是小伤,已经擦过药了。”快些走吧!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防备神色,白帝幽怨的看他一眼,忽然又露出那种委屈的像是幼犬的可怜神色,“师尊方才那一下打的徒儿伤口又裂开了,替徒儿再擦些药吧?”顾卿云有些汗颜,自己方才那一击用了八成功力。大气道:“哪个地方?”只要小魔头不来看他的伤口,都好说。:()炮灰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