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礼貌的客套话,可祁炎却怎么听怎么刺耳。
曾几何时,他和余景只有彼此。
他们互相支撑,互相依靠,在陌生的城市里打拼生活。
可眼下,却是有别人替余景道谢,一句话说出来,在余景和祁炎之间划开泾渭分明的鸿沟,把他像一个外人一般隔在对岸。
他终于还是一个人了。
祁炎拒绝了连珩父母的邀请,就想在病房里看着余景。
连珩不可能放着他们两人相处,于是也跟老僧入定似的没有离开。
两人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守在床边,搞得余景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你们……”他艰难地开口,“不吃饭吗?”
祁炎:“不饿。”
连珩:“我妈会带。”
“好的,”余景抽了抽嘴角,“但能别盯着我看吗?”
他现在一脸的红肿淤青,样子肯定惨不忍睹。
即便忽略伤口,就单说那面色蜡黄,嘴唇苍白,也必定是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没什么好看的。
连珩移开目光,祁炎起身走去窗边,往远处眺望。
相比于之前的剑拔弩张,两人相处似乎平和了许多。
最起码说话不再夹枪带棒,甚至两句话不对胃口就开始动手。
事情有好有坏,经过了这么一遭,也算是某种意义上过了命的交情。
祁炎和连珩?
余景想想觉得好笑。
“在想什么?”连珩问他。
余景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他吸入太多烟雾,喉咙还有些不适。
虽然身体多处骨折,但除了右手手腕伤得严重一些,其他的只需静养就好。
余景瞥了眼窗边站着的祁炎,再收回目光,悄咪咪地朝连珩伸过手去。
连珩把他的手指握住,掌心的温热渗进指尖,余景心底涌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心。
“事情解决了吗?”余景轻声问。
连珩微一点头:“简单收尾就好。”
即便背景盘根错节,复杂如蛛网,也终难躲过法网恢恢。
如果连珩的老队长在天有灵,此刻也足以安息了。
“感觉你不太高兴?”余景歪歪脑袋,把连珩的手指往自己这边勾了勾,“怎么了?”
连珩垂着睫毛,把余景的手指捋平放好:“没,你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