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灯之后,舞阳公主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贴到了高睦身边。高睦也习惯性地,面朝舞阳公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了许多桃花糕的缘故,高睦总感觉,身边这个人,今晚格外香。香到,她都想把鼻子凑到舞阳公主身上,仔细嗅一嗅了。
高睦觉得,自己若真把鼻子凑上去,未免有些唐突。一边又觉得,同为女子,就算凑近一些,应该也不算轻浮。
心中两道念头没能争出高低,高睦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高睦已经将舞阳公主揽在了怀中,睡前让她纠结的体香,此刻就在她的鼻端。
不是桃花香。
更胜桃花香。
此时天色微明,帐内已有微光。
高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锦衣触碰她唇瓣的样子,她却突然也想触碰锦衣的唇瓣。
“驸马爷,该起身了。”
身后传来轻呼时,高睦已经抬起了手指。是值夜的彤云,见高睦未能按时起床,悄声来到了帐外。
高睦心头一慌,立马缩回了手指,还心虚地应了一声:“嗯,就起。”
幸好,舞阳公主睡意深沉,未被高睦惊醒。
彤云听见高睦醒了,为免吵醒舞阳公主,也已经默默退下了。
高睦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放开舞阳公主,无声地钻出了床帐。
通往应天府的路上,高睦忆及自己晨起时的心慌,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最近,似乎太容易心慌了。
就算是睡觉的时候,她也严严实实地绑着束胸,而且隔着床帐,不至于被侍女撞破身份。也不是第一天睡在公主府里了,那么,听见侍女的声音,有什么好心慌的呢?
高睦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她很快就不用为此烦恼了。
说曹操曹操到。高睦的月事来了。
自从被“小乞丐”撞破女儿身后,高睦在月事的防备上就极尽周全,连平素的衣袍都几乎只穿深色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官衙遇到月事,不至于手忙脚乱。但是,高睦这一次的痛经,来得太凶猛了。
高睦常年痛经,为免引人起疑,早已养成了远超常人的忍痛能力。这一次,她却险些疼晕了。好在,她预感到情形不对,在脸色发白之前,就已经躲入了官廨。
应天府衙不比六部官署,本来就无需每日坐班,就连应天府尹,平素也大多窝在自己的官廨中。高睦是当朝驸马,哪怕每天都不来点卯,应天府尹也不会多嘴,如今高睦只是去官廨躲清净,自然不算招眼。
高睦已经很久都没有留在府衙过夜了,官廨里连仆人都没有留,房门一关,就是一片清净的天地——她就算真的晕死过去,短时间内,也不至于惊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