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月踏着月光,指甲扣着手,肉被狠狠嵌着,她仿若不知疼痛一般,走在小径上只是喃喃自语:“只有沈妙容,只有沈妙容,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有多狠毒!”琴月越说越气,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一些冷的,吹过来飘起了琴月的裙摆,她只觉得发寒,只是抱紧自己,心中的怨怼更多了一些。走到太守夫人房外,灯还是亮的,和陈蒨房中的烛火不一样,通亮的像是要照亮整个吴兴城一般,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归来。“莫柔,也不知道琴月这个时辰却哪里了?真真是让人操心。”沈妙容担心的话从房间里传出来,窗户上的两个影子对面而坐,在桌前摆着两个小盒子,看起来像是在下棋。莫柔执棋的手落下,答道:“夫人,琴月可能是有事情,她来这些天尽心尽力,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么晚出去,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你这棋走的也未免太早了些,这回定是要输给我。”琴月没有猜错,他们确实实在下棋,沈妙容对上莫柔的棋,淡淡笑了一声。“夫人,你这招过河拆桥也太阴险了!”莫柔不满的叫唤着。琴月暗了暗眸子,准备敲门进去跪下来请罪,听到莫柔在询问沈妙容粮米铺子的事情停住了动作。“这几间粮米铺子主营的都是上等的米和油,而这些米和油都是进给武康,你想想谁能买到?”莫柔思索了一下说道:“自然是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沈妙容淡淡地说,像是在吐露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卖给达官显贵自然是有门路,在武康的粮油铺子最好的也就数这几家,我全部收购了这些粮米和油,这里断了货,武康势必会买不到好的粮油和米,那时候我就出府去,联合当地商铺,不卖给沈家,我要让沈法深好好尝尝苦头。”琴月完了沈妙容说完这句话,眼眸中暗沉的颜色又深了深,敲门的手终究是敲了下去,“夫人,奴婢回来了。”她像一个人琴月走进来,屈膝行礼,低垂着头,犯了错误一般等待责罚。“你去哪里了?夫人一直不见你人影还在担心你呢。”沈妙容还没开口,莫柔撅起小嘴倒是先开始责备起来,“天色这么晚了,夫人就寝需要人的时候,你不知道吗?”“我……”琴月战战兢兢,眼神闪躲,只是紧攥着衣角,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沈妙容站起来,走到琴月面前说道:“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只不过,今晚确实是需要人在房间里候着的,你人在哪里呢?”她说的平静,语气也是不痛不痒,低着头的琴月原本以为刚才他们讨论粮油铺子的事情沈妙容打算瞒着自己,没想到,她现在倒是这样说。琴月眼神闪了闪,眸中的忐忑在被沈妙容问的时候全部都涌上来,自己又极力控制,以至于没有被沈妙容发现就尽数隐去,她弓着身子答道:“回夫人,奴婢只是给家人写信去了,自从进入太守府以来,还没给家里人打过招呼呢。”“如此一来,倒是思家心切了。”沈妙容皓腕微抬,抚了抚琴月的头发,十分怜惜,“如若这样,我这样拘着你,倒是我的不是了。”琴月一听沈妙容这句话,连忙俯下身子,头重重磕在地上,表达出前所未有的忠心:“奴婢既然入了太守府,便生是太守府的人,死是太守府的鬼,只希望能经常探望便好。”沈妙容眯着眼睛,到底是尽着太守府的忠心,还是觊觎着太守府的太守陈蒨,这件事情还有待定夺,沈妙月这一招偷龙转凤倒是用的厉害,也不知道是用了谁的皮混进了这太守府!不过也是沈妙月的心间少年郎也是陈蒨,再加上刘兰的死是她一手间接造成,说沈妙月不会采取一系列来报复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看穿不说穿。沈妙容在琴月来不过三四天的时候,就猜到七八分,暗中托莫柔去调查没想到还真的是,江湖上的易容术,那一张□□,沈妙容曾经看到琴月摘下来过,而琴月的脸下那一张长得明丽的脸,确实是沈妙月无疑。不戳穿她,是想要看看沈妙月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没想到琴月竟如此贴心,让人感动。”沈妙容拿着手帕在微红的眼睛周围擦来擦去,看着一副感动涕零的样子,莫柔心下只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感动的太过容易了些。沈妙容将人扶起来,手搭上琴月的手:“明天你便随我去一趟粮米铺子可好?”“为夫人效力,定然是鞠躬尽瘁。”琴月低下头,看着上好的木料镶嵌而成的地板。琴月走后,莫柔看着沈妙容一脸迷惑:“夫人,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