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分钟之后,他激动的话音才渐渐停下。众人都没有说话,于是静谧的病房里,响起了从听筒里传出的宴君尧的声音:“嗯,所以她受伤了吗?”极致冷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隐带着压迫感。邢邵霎时间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沈棠,犹豫着想把电话递给她。他们宴队这话,他不敢接啊!沈棠也已经伸出手,让他把电话递过来了。但是!半中间横空出现的一只手,将邢邵递来的电话截了过去。沈棠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见了她家笑意高深莫测的四哥。手,颓败的落下了。天要亡她的节奏!沈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起电话起身走到窗边,显然是不打算让沈棠有机会“狡辩”了。病房里只剩下沈逍的声音。“喂,是我。”“她受了点小伤,在右肩上,其他人问题不大。”“嗯,目标人质已经被接走,绑匪被警局的人带走了,一名狙击手被妹妹当场击毙了。”……“知道了,我会看好她。”伴随着话音落下,窗边有晚风轻轻吹过,窗帘也轻轻曳动。沈逍挂断了电话后走回到病床旁边,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笑出了声。“放心吧,他没说什么。”这话一出,小队众人松下一口气。他们无非是担心没有保护好嫂子回去被他们宴队魔鬼特训。有了这话,就仿佛拥有了“免死金牌”。但沈棠却完全和他们相反。早上分开前她才答应了宴君尧不会冲在最前面,结果今天又是跳海救人又是反杀狙击手的……这男人肯定在心里给她记上了一笔。沈棠心烦意乱的,把小队众人赶回总部后,故意和沈逍生起了闷气。沈逍正关了窗回来,瞥见床上气鼓鼓的妹妹,不禁有些好笑。“生气了?”他站在床边揉了揉沈棠的头。沈棠不满地嘟囔道:“都说好要保密了,四哥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沈逍更乐了,“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我可没同意,是妹妹你自己单方面同意的。”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刑邵他们就来了,后来又正好打了电话,那他就顺便把该说的都说了。也就差了那一句反驳。“你也放心吧,问题不大,不要慌。”他没听出妹夫有什么生气的情绪,再说了这么点小伤好像也……沈逍的思绪突然顿住。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是他受了伤,然后妹妹告诉了阿炽——以他对阿炽的了解,至少三天不出房门。而叔侄二人又是最相似的。那么同理。他突然理解了妹妹为什么不想让妹夫知道。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宴先生,你好凶啊第二天清晨。空气中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消散,带着带着淡淡的凉意。沈棠已经起床了,不过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昨晚留在医院陪着她的沈逍不知道去哪了,只给她留了一条信息,让她醒了就先换好衣服等他回来。所以,她这会就站在窗边等人。清晨的罕俞城,宁静又美好。沈棠端着一杯热水,倚在窗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一会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来,按下接听键。“醒了?”宴君尧有些喑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沈棠端着水杯的手蜷缩了一瞬,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一夜没睡吗?”她听得出来,宴君尧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嗯。”宴君尧没否认,却也没多说,转而问道:“伤口怎么样,还疼吗?”他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开视频会议,只能耽误一小会的时间,了解情况后就匆忙挂断了电话,没有和沈棠说上话。现在工作彻底结束了,就有时间了。沈棠身子一转在床边坐下,眸光潋滟地笑了,“我说疼的话,宴先生会心疼吗?”满含笑意的话音,将原本严肃的气氛打破。听筒里,传出了明显的沉气声。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少有的不耐:“宴太太,没用的废话少说。”问他会心疼吗?废话。他什么时候不心疼她。听出他的不高兴,沈棠啧了下嘴,轻声笑了。“宴先生,你好凶啊。”另一边,坐在b国国防分局大厅里的宴君尧眯了眯眼,抬手将领带扯开,浑身仿佛都充斥着冷气,让人不敢靠近。连站在身边的穆青都不自觉的挪了挪步子,保持安全距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二爷去了一趟总部之后,脾气就开始阴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