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因父皇的冷漠而怨恨过他吗?”
“侄儿不敢,父皇披甲执锐,为国开疆立业;母后勤俭持家,照料我和兄姐,侄儿觉得,一切都很好!”
望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稍显敬畏的侄儿,曹丕心中感慨更深。
“你娘近日身子可好?”
“娘知晓父皇去世的消息后,也是病重一场,如今。。。如今。。。。。。”说到此处,曹楷的话语已然难以为继……
曹丕察觉到其内心的悲痛,便伸出手轻抚他的头顶,不断地以灵力安抚着这个虽已长大却仍显稚嫩的少年弟子。
“光阴荏苒,你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青年,也该明白世间的道理了。”曹丕努力挤出一丝修炼者应有的淡然笑容,使得曹楷的啜泣渐渐平息下来。
“有兴趣听听你父亲、母亲以及我这位伯父之间,我们的修炼往事吗?”
“师兄……”
“唤我伯父就好,当年你父亲尚在时,从不曾以师兄相称,他觉得太过疏远。”曹丕的笑容透出一种不同于大魏仙宫掌权者的亲和。
曹楷看着眼前这个亲切微笑的伯父,似乎与以往那位威严的大魏仙宫之主判若两人。
“伯……父。”
“哈哈,不错,很好!”此刻的曹丕,方显出一位凡尘俗世之外的修真者本色,面上再无任何掩饰与压抑。
“你可知晓,你伯父此生最为尊崇之人,便是你的长伯父曹昂。为了追随他,伯父不惜违抗先祖的训令,在建安十二年迫使张绣自裁,并随后借魏讽叛乱一事,诛灭张泉一族。
此事险些令先祖震怒之下对你伯父痛下杀手,甚至连校事府的修士都亲至伯父身前,欲将其当场擒拿。
然而,你可知为何在这两次危机中,伯父皆能安然度过吗?”
听完这番话语,曹楷心头震撼,惊惶不安。
他自然清楚那两个时间节点背后的重大事件——建安十二年,十五岁的曹植被先祖钦点,引至身旁,诗赋才华享誉文坛,随军征战,先祖亲自助其在军中培植势力。
直至建安二十二年,这十年间曹植始终压制着曹丕,使其无法抬头。直到白马门事件爆发,曹植被自己亲手摧毁修为基础,这才为曹丕带来了崛起的机会。
而建安二十五年的魏讽案更是让曹楷心惊肉跳,那次事件与他们家族密切相关。
正是曹丕精心策划并实施了这场震动天地的魏讽案,牵连株连几乎半个修行界的修士,那时先祖病情危急,但在弥留之际做出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举——他并未召回留守邺城的储君曹丕至榻前受命,而是召见了镇守长安的越骑将军、鄢陵侯曹彰。
此举的深意,众人皆心照不宣。然而最终,明明距先祖更近、行动更为敏捷的曹彰,竟比曹丕晚了不止片刻赶到。
于是,仙宫之位乃至天下便落在了曹楷这位伯父的手中。此刻他再度回忆起这两个时刻,不禁又想起了这两桩往事。
曹楷这孩子顿时双腿颤抖,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跪倒在曹丕面前,唯恐这位心思狠辣的伯父会在此刻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毕竟他刚为人父,还有一个幼子需要他抚养,他不愿就此丧命于此地……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楷,那个屈服于威势的侄儿,曹丕淡然一叹,他确实不及他的那位修为出众的弟弟,与之相比更是相距甚远。
“起身吧,你以为孤还要在这祭坛之上对你施以试炼或是责罚吗?”曹丕神色威严,再次使用了代表天帝自称的“孤”。
“微臣不敢!”曹楷听见曹丕又用了“孤”自称,不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暗松一口气。
“你这小子,半点你父亲的英姿未得,甚至连你母亲那位出身修炼世家的猛虎之女模样也没遗传到,真是让人费解,究竟是何原因竟让你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罢了,你在任城郡的日子到头了,那里已容不下你的存在,去中牟吧,成为中牟王,若能安守本分,或许将来还有望修炼至长生之境。”
“微臣叩谢陛下,叩谢陛下!”曹楷连连称谢,脸色惶恐。
看着曹楷恭敬有加的样子,曹丕不禁颓然长叹,刚刚略微舒缓的心情再度沉郁下来。
正当此事即将尘埃落定时,许褚通报:“任城王妃孙氏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