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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白谨一踹了他一脚：&ldo;就你话多。&rdo;赖松没躲掉，笑骂道：&ldo;我可是你前辈，放尊重点。&rdo;江深看他两吵闹也插不进话，正干巴巴站着，赖松突然打量起他来：&ldo;看你家情况，应该一般吧？&rdo;江深脸上有些热，他其实说话什么都带着点口音，穿的更是谈不上好，家里怎么样他心里清楚，只是从未计较过，也没觉着穷有什么不好，但被赖松这么直白的捞上台面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ldo;你和白谨一倒都挺奇怪的。&rdo;赖松并没有恶意，他指了指对方，&ldo;俗话说的好，富人家的孩子不打拳，穷人家的孩子不跳舞，你们倒是都反过来了。&rdo;白谨一说话了：&ldo;他爱跳舞干嘛不跳？&rdo;赖松：&ldo;男生跳天鹅湖？你见过？&rdo;&ldo;有、有的。&rdo;江深突然结结巴巴地道，&ldo;我、我查过。&rdo;白谨一和赖松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落到了江深脸上。江深又红脸了，特别严肃的道：&ldo;我以后，学会了，跳给你们看。&rdo;少年时答应的人，说好的事，最是容易也最是动听，这道理江深那时候并不懂。他小小年纪，想的都是又好有多情的事儿，听别人说天鹅湖，就真期盼着自己有一天能跳，还要跳给他们看，想到高兴处，连每天的压脚背都不觉辛苦了。谭玲玲回来后就开始发愁怎么给儿子增加营养的事，想了半天，目光都忍不住盯在了院子里的tony鸡上。江落山哭笑不得：&ldo;你杀了鸡，深子得跟你急。&rdo;谭玲玲啐了一口：&ldo;我看看不行啊。&rdo;江落山想了想，建议道：&ldo;要不先去问问沈家牛奶的事儿怎么处理？&rdo;虽然镇上以农耕水产业为主，商业贸易也不发达，但好在离奶场很近，沈树宝的爹沈国良就在奶场里工作，本地奶业叫双喜，之前也在镇里宣传过一阵子，谭玲玲打定了主意便去沈家上门，结果没碰着沈国良，倒是李卓在。&ldo;卓姐。&rdo;谭玲玲打招呼，&ldo;今儿下班这么早？&rdo;李卓身后跟着树宝，他今年准备升初二，要比江深大个四岁。现在的小孩儿发育都早，树宝的身量在几个同龄人中拔高最快，已经有了些少年的样子，他喊了声&ldo;阿姨&rdo;便自己回了房间。李卓给谭玲玲倒茶：&ldo;去给儿子配眼镜的，也不知道看什么看的，度数都上200了。&rdo;谭玲玲&ldo;嗨&rdo;了声：&ldo;这不聪明人才戴眼镜么。&rdo;&ldo;算了吧。&rdo;李卓摆摆手，笑了起来，她问，&ldo;你家深子呢？还在跳舞？&rdo;谭玲玲叹了口气：&ldo;可不是嘛。&rdo;她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ldo;我今儿来其实想问沈大哥，能不能帮忙订奶，我们家深深跳舞，老师说，要吃什么鸡肉牛肉，喝牛奶，吃鸡蛋……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想着能不能通过双喜内部员工订奶有些优惠政策。&rdo;一口气说完，谭玲玲大概是实在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坐立不安的绞着手，又硬着头皮道，&ldo;实在不行，我订便宜点的，只是怕订完了，抢不到名额……&rdo;李卓忍不住打断了她，皱着眉道：&ldo;玲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rdo;谭玲玲抿了抿嘴，半晌没出声，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卓说了句&ldo;你等等&rdo;她折身进到里间，拿了本册子出来，帮着谭玲玲填上，慢慢道：&ldo;明儿我就让国良带到奶场去，下个星期就能开始送了，你到时候把钱交给送奶员就行。&rdo;谭玲玲眼一热，说了好几遍&ldo;谢谢&rdo;还觉着不够，临走前又说：&ldo;今晚我包馄饨，到时候让深子送来给你们，可不能不要啊。&rdo;李卓嗔她，挥着手的赶她走：&ldo;行了，知道了，自己人还瞎客气。&rdo;谭玲玲走后，李卓心情很好的收起奶册，正准备给沈国良打电话，树宝突然从房里出来，看了眼门口：&ldo;谭姨走了？&rdo;&ldo;走了。&rdo;李卓没当回事，问道，&ldo;你怎么出来了？作业做完了？&rdo;树宝扶了扶刚配的眼镜，语气平平：&ldo;做完了，我出来拿个酸奶。&rdo;李卓那边电话已经通了：&ldo;老公……诶，酸奶在冰箱里，你拿出来回回温再喝啊。&rdo;树宝&ldo;哦&rdo;了一声，他拿了酸奶，随手放到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江深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去过树宝家订奶的事儿，他高高兴兴的坐了班车回来，路过书店时，老头儿叫住了他。&ldo;最近学的怎么样？&rdo;老头儿含着烟杆子问。江深脖子里还挂着舞鞋，看见他才记起来收进包里：&ldo;我今天能立足了，就是时间短了点，老师说还不行。&rdo;老头儿吐了口气：&ldo;那你晚上得压脚背啊，压着睡觉？&rdo;&ldo;压着睡觉不行。&rdo;江深苦着脸吐了吐舌头，&ldo;第二天脚麻。&rdo;老头儿嘿嘿的笑，嘀咕了一句&ldo;男娃儿练什么芭蕾，受罪。&rdo;他指了指江深：&ldo;你等等。&rdo;江深乖乖等在外面，老头儿掀了门帘弯腰翻什么东西，最后拿了个dvd光盘出来：&ldo;这个，拿去看看。&rdo;江深：&ldo;这是什么？&rdo;老头儿：&ldo;之前不是说的什么男版天鹅湖么，就这个。&rdo;江深眼睛都亮起来：&ldo;爷爷你怎么会有的？！&rdo;老头儿挺得意：&ldo;爷爷什么没有。&rdo;江深&ldo;哇&rdo;的叫起来，他搂着老头儿的脖子，蹭了蹭对方的脸：&ldo;谢谢爷爷！&rdo;老头儿嫌弃的推他：&ldo;黏糊什么黏糊，租你的！给钱！&rdo;江深跟抱着光盘跟抱着宝贝似的回到家，谭玲玲果然在包馄饨，看到儿子催促道：&ldo;快去换衣服洗手，去给树宝家送馄饨。&rdo;&ldo;送馄饨？&rdo;江深没怎么反应过来，&ldo;为什么要送馄饨？&rdo;谭玲玲&ldo;啧&rdo;了下：&ldo;让你就送，哪那么多话。&rdo;江深抓了抓头，乖乖回房间换了衣服，他将光盘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轻吹了下盘面，举起手对着那中间的圆圈瞄了半天眼，慢慢咧开嘴，笑了起来。谭玲玲在外面喊：&ldo;快出来，磨蹭什么呢？&rdo;&ldo;来了来了。&rdo;江深换好了衣服裤子，他蹭到桌边，看着谭玲玲把馄饨分装好，母亲看了他一眼，突然道，&ldo;笑什么呢，这么高兴？&rdo;江深马上板下脸：&ldo;没有。&rdo;谭玲玲也不多问，刮了下他鼻子：&ldo;去送吧，要叫人，嘴甜一点啊。&rdo;沈家离江家有些距离，江深拎着袋子过田埂时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天气热他干脆脱了鞋，一路踩着好几个泥鳅，最后又都给放了。走了差不多小一刻钟才到树宝家，江深看了眼自己的脚，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先就着水渠的水洗干净，再套上鞋，没进院子里便先喊人：&ldo;国良叔叔，卓阿姨，是我啊，深子。&rdo;树宝出来给他开的门：&ldo;你妈10分钟前就打来电话了，你这一路走的可真艰难。&rdo;江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李卓和沈国良都在，饭菜端上了桌硬要留他。&ldo;不回家吃饭我妈会打我的。&rdo;江深在外头还是怕谭玲玲多一些。李卓只好放他走，未了又包了个饭盒给他：&ldo;这带回去给你妈。&rdo;江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回去时，树宝主动送他到田头，江深正准备走，却又被对方叫住。&ldo;深子。&rdo;西边的日头已经几乎看不见了，树宝戴着新眼镜，浓暮下看不太清表情，&ldo;你是不是……&rdo;江深歪着脑袋：&ldo;什么？&rdo;树宝张了张嘴，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放弃般的嘀咕了一句：&ldo;算了。&rdo;江深：&ldo;？？&rdo;树宝：&ldo;你等等。&rdo;江深&ldo;哦&rdo;着答应，树宝折返回去，过了一会儿，又从家里跑出来。&ldo;给你的。&rdo;他把酸奶递给江深。江深眨了眨眼：&ldo;酸奶诶。&rdo;他平时牛奶都喝得少，就别说酸奶了，其他鸡蛋什么早年家里还养鸡，之后江落山腰不好后也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