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逼咱们动手抢啊。”后院马棚外,赵时悦才一走近,就看见自家毛正驴鬼鬼祟祟地往银霜面前凑,伸长了脖子?,只为了捞一口豆料吃,却被银霜一蹄子?给踢开,踹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赵时悦本就醉酒脸红,此时更红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就是一口豆料嘛!再说了,银霜是客,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么??!”赵时悦一边骂驴,一边动作不甚利索地给毛驴食的槽里添了半瓢豆料,然后又给银霜的食槽里添了满满两瓢。赵时悦碎碎叨叨:“银霜得多吃点儿,银霜可是上过战场的英雄马,多吃点儿,它有资格享受最多最好的。”赵时悦说着,伸手想?去摸一摸银霜的马脸,却被它警惕地偏头?躲开了。赵时悦扭头?,抓着曹善执的胳膊,委屈道:“曹哥哥,它吃了我给的豆料,都?不要?我摸。”玉肌芙蓉面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馨香,许是梅雪的滋味,醉得人面热心?乱。曹善执赶忙将银霜拽了过来,安抚道:“是它不识好歹,我帮你?教训它了,想?摸就摸吧。”赵时悦高兴了,原本只想?摸摸马脸,这会?儿竟得寸进尺,又是捏耳朵,又是揉棕毛。银霜被她折腾得很不耐烦,却被自家主?子?拽着不让动,鼻孔里气得直哼热气,就差没被逼得开口说话了。赵时悦醉得清醒又糊涂,望着曹善执,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期许,暗示道:“曹哥哥,我还没骑过战马呢,这战马骑着,得有多威风啊。”曹善执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好笑道:“行吧,就让你?骑一骑,到时候你?就知道威不威风了。”前院众人用好晚午饭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红霞漫天,预示着明日或许又是一个好天气。大门外马儿嘶鸣,赵妮妮眼?尖,惊呼道:“曹哥哥带着我阿姐骑马走了!”柯婶子?好笑道:“大姑娘看来是醉得不轻,也够少将军受累的。”青竹却调侃道:“怎么?能说是受累呢,咱们少将军这心?里啊,怕是甜着呢。”柯婶子?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湾村一直往北三四?里,过了麒麟军大营,就有百顷草场,草场边上,还有一片杨树林。火红的天,金黄的地,中?间有一道奔驰的白。凉风拂面,青山和杨树都?在急速后退,垂在赵时悦腮边的一缕长发往后飞扬,与曹善执玉冠上丝绦缠在一起。醉酒的迷糊鬼张开双臂,好似展翅飞翔一般,肆意欢笑道:“曹哥哥,快点,再快点!哇喔,我要?飞起来啦,再快点!”曹善执一手执缰绳,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既要?纵马飞奔,又要?扶着作乱的佳人,当真是受累又甜蜜。红霞散得快,等赵时悦折腾完那股酒劲儿,重新变得安静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朦胧,繁星满天。战马威风,却不防震,颠得人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赵时悦不自觉往后靠,整个人依偎在曹善执怀里,似睡未睡,似醒未醒,却又突然指着天边的一颗星子?,轻声呢喃道:“咦,那颗星星的光是蓝色的,我家肯定就在那颗星星上。”曹善执没当真,只笑了一声。
笑怀里的人傻得可爱。却不想?赵时悦又含含糊糊道:“等我攒够了功德……,我就可以回去了。”曹善执突然想?起那道久未出现的仙音,面上闪过百种情?绪,似玩笑又似较真,温柔又忐忑道:“时悦妹妹是天上落下来的仙女吗?将来还要?再回天上去?”已经快要?睡着的赵时悦,又突然来了精神,比划道:“嗯……,我是、巴啦啦小魔仙!”赵时悦喊完这么?一声,就突然关机,彻底睡了过去。曹善执不知她这是醉话,还是真话。只觉这一刻,心?好似被扯了起来,空荡荡的,又疼又惶恐。他?下意识紧紧收拢手臂,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永远留在人间,留在这个世界,留在他?的身边。第?二日酒醒过?后?,赵时悦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觉得浑身酸疼,就好像是夜里跟人打了一架一样。晨光大亮,苍穹碧蓝,凉风习习。赵时悦走到院子里,摘了两朵紫色的小野菊,插在自己刚编的麻花发辫里,假模假样地?歌颂道?:“啊,又是新的一天!”实际上人活着的本质就是一日三餐,柴米油盐,新的一天和旧的一天,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好在有了厨艺精湛又?十分有创新精神的柯婶子,在赵时悦的语言指导下,家里的一日三餐,花样倒是逐渐丰富了起来,让本就平淡的生活,变得更有盼头了。早饭是小米粥和煎鸡蛋,一碟香油豆丝,一碟蒜蓉秋茄,还有外?皮酥脆的炸春卷,里面是马蹄猪肉馅,味道?鲜甜爽脆极了!赵时悦边吃,边顺口问道?:“大管家,曹哥哥人呢?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青竹笑道?:“昨日送了大姑娘回来,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今日下午还要过?来,到时候有事跟大姑娘商议。”赵时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送我回来?!天啦噜,我昨日醉酒后?都干嘛了?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青竹答完,又?调侃道?:“大姑娘,你和少将军昨日骑马出去,都说了什么?”少将军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那叫凝重,亲自将人抱回屋里,坐在抗沿边上,久久不?愿离开,就好像只要一转身,心上人就会飞走一样。赵时悦哪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敷衍道?:“哦,原来我昨日还骑马去了!怪不?得呢,早上起来这腰和腿都疼得要死。”赵时悦不?搭理青竹话里的调侃,又?问妹妹道?:“妮妮,你今日不?是要和张行嘉他们去牛头岭上打板栗吗,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晚上咱们做栗子烧鸡吃!”赵妮妮还未答话,赵寄奴却兴高采烈地?停下筷子,十分期待道?:“阿姐,今日,没有课?我也要去,打栗子!”高中?生还有周末休息呢,赵时悦哪能逼着六岁的孩子天天学习,这不?是为难小孩儿,更为难她自己嘛!山林里的野生板栗个头小,虫眼还多,有的已经落在地?上,有的还依然长在树上,一个个跟绿海胆似的,看着就扎人。张行嘉和郑大郎几个半大的少年打“先锋”,个个都头带斗笠,身穿蓑衣,手?里拿着长竹竿,在树底下一阵乱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