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郴点头,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
去岟城的路上,祝郴强制自己冷静,再冷静点!
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时居现在需要你。”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祝郴看着停在一旁的救护车,下车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在打转。
扶着车身缓了一会,眩晕过去后,他上了楼。
那间他来过很多次的屋子,房门敞开着,里面站着几位急救人员,白色的衣服很刺眼。
一步一步走进去,在他们侧身看过来的时候,祝郴看到了那个满目无措的人,推开面前的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握住他的手,说:“我来了,我来了。”
外婆离开了,在睡梦中离开了。
除了刚开始那几个小时的慌乱无措害怕,在听到急救人员宣告死亡后,他从祝郴手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跪在床边握住外婆最后带着一丝温度的手,慢慢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
“外婆。”他只是喊着,没有哭。
祝郴送急救人员离开回来,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时居。”祝郴喊他。
时居的脸还贴着外婆的手背,就这样抬眼看向祝郴,对他笑了一下,说:“来,来和外婆说会话,我去打个电话。”
祝郴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外婆的手,用双手包着,试图让温度延续。
恢复冷静的时居,拿起手机走了出去,祝郴听到他拨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电话终于打通,他说:“外婆走了,你们回来一趟吧。”
后面就没再说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嗯”着应道。
这通电话很短,他很快走了回来,继续守着外婆。
临近中午,项含景和祝鸣晨赶来,跟着来的还有相关的工作人员。
时居向他们道谢,脸上扯出的笑容很淡很淡。
项含景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说:“小时,外婆不会想看到你这个状态,不要让她老人家担心,阿姨陪你去客厅坐一会好不好,她们要帮外婆准备一下。”
“好。”时居点头。
这天晚上时居一直坐在客厅,祝郴陪在一旁,窗外的黑夜变成白日。
祝郴蹲在时居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时居,我们休息一会好不好,闭上眼睛,就一会。”
忍了一夜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了下来,浸湿祝郴脖子处大片衣服。
“我没有外婆了,祝郴,没有了……”他哭的呼吸不顺,就算是这样也不愿将脸从他脖子上拿开。
祝郴的手在他后背上顺着,一下又一下,对他说:“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会连带着外婆的那一份陪着你,爱着你,永远!”
时居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松开。
祝家父母翌日知道时居的父母会回来,他们就离开了岟城。
临离开前,祝鸣晨把祝郴喊了出去。
父子两人站在过道里,他看着祝郴的状态,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态。
“小郴,我和你妈妈等下回岭城,你留下陪着小时,他父母回来后你多注意点,该有的礼数不要忘记。”
祝郴点头,“嗯,我知道。”
还有其他想要说的话,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祝鸣晨不好多说,很快和项含景一起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那些工作人员也只剩下两人。
时居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把脸埋在手心,耳中是他们进出的脚步声。
祝郴走做了一碗面从厨房中端出来,坐在时居身旁,说:“吃点东西,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东西。”
“我不饿。”埋在手心的声音闷闷的。
祝郴把碗放在桌子上,刚端着碗的手上带着热度,贴在时居的手背上,然后轻轻用力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少吃一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