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自来是沈无衣喂得,沈老汉怕她不舍,忙又道,“过几日爷集市买两只赔你!”
沈无衣被他这小心翼翼模样逗笑了,“杀吧,到时候再喂也成!”
“好嘞!”听得她答应,沈老汉几乎笑开了花儿,“爷就知晓我家二丫头懂事,等会爷给你砍个鸡腿巴子!”
说着,便去了院子里对着院内正眯眼打瞌睡的鸡下起手。
许是察觉到了危机感,平日十分温顺的老母鸡此时一见沈老汉扑上来,瞬间在院子里蹿飞了起来。
黄先锋一听声音,又立时帮着沈老汉追起鸡,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这动静将沈无忧与卫子琅招了出来,后者见此问了一句,“沈爷爷,您要做什么?”
“嗐,这东西往日瞧着听话,怎得我才烧了水就闹腾了。”沈老汉喘了口气,“没事,你们年轻人坐着聊天,今儿个我老爷子就不信抓不到它了我!”
卫子琅约莫是猜到沈老汉的想法,立即道,“别,沈爷爷千万别杀,我自幼吃不得鸡,一吃便会得荨麻疹,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还有这回事?”沈老汉头一回听说吃鸡还得荨麻疹的,显然不太相信,可对方极力说着自己吃不得,他也只得作罢。
若不是他上门,沈老汉也着实舍不得杀这鸡,还想着让它多生两个蛋来给他家二丫头补身子呢。
没能杀鸡,沈老汉心里总觉着过意不去,思虑了一番,转身去外头借了半斤肉回来。
肉这个东西,沈无衣到现在还未曾尝过呢,现在为止她吃的最豪华的也不过是鸡蛋就馒头,最多加上一碟不见油腥的野菜。
如今她能闻着肉味儿,还真是托了卫子琅的福。
瞧着沈老汉麻利的切菜,刷锅,洗盘子,沈无衣不禁暗叹一声。
这几年间,他带着沈无忧与沈无衣相依为命,真是既当爹来又当娘,不仅会做饭菜,便是缝补也有一手。
她正生着火,便见沈无忧出现在了灶房门口,沈老汉正炒菜呢,回头瞧了他一眼,“你来作甚?这脑袋还没好呢?还不快些回床上躺着休息去?
再说了,都说君子远庖厨,卫公子还在呢,你快回堂厅陪人坐着去,莫要给人看了笑话!”
“不妨事!休息了一阵,好多了!”沈无忧略显无奈,走至沈无衣身旁坐下,见她将双手托着下巴,只觉异常可爱的很,“景瑜兄与我识得好些年,平日在书院里我两走得最近,他并非是嫌贫爱富之辈。”
“话说这么说,却也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不是?”沈老汉透过灶房门撇了眼院子外头,声音压低了些,“瞧那卫公子行为举止,倒不似咱们这些小门小户!”
“爷爷!”沈无忧抬手揉着沈无衣的小脑袋,“爷爷,您放心罢,孙儿知晓自己分量,也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只这景瑜兄乃真君子,否则孙儿又怎会与他相交甚好?”
难得听沈无忧如此夸赞一人,沈老汉点了点头,“爷也觉着那孩子当真不错,礼数极好,谈吐得当,就是咱家这情况,也无甚好饭菜招待人家的,哎!”
沈无忧笑笑,随即又听得沈老汉道,“艾?你来这作甚?你来了人家公子可不就一人在堂厅了呢?快回快回,陪人说话去,莫要怠慢客人才是!”
“青姐儿在同他说话呢!”沈无衣从怀里拿出了一支木簪,放在她手中道,“今日想早些给你,后来倒是忘记了,可喜欢?”
沈无衣正望着火光发呆,瞧着手上多出来的簪子,不禁好奇道,“你这钱哪儿来的?”
木簪好看是好看,但她最好奇他这钱哪儿来的,家中每月能给沈无衣的银钱也不多,他既要生活又需添置笔墨纸砚,哪儿有余钱来买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