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想必心中对天枢爆炸,已经心明了?”事到如今,唐云意是否清白,已经无需言语了。所有人都以为天枢爆炸是恶人利用火药所为。殊不知,看似普通的白糖和食盐竟然有这种无坚不摧的威力。贼人费尽心思,想要炸毁天枢,得需要多少白糖和食盐?回到刑部的办公地点。苟旬眼眶布满红血丝,吸了吸鼻子,猛然灌下一大壶冰凉的茶水。声线带着些许哽咽,“怪不得,我们一直查不到。原来……”,只怪他们拙笨,没有往那方向想。“苦了冤死的弟兄们”李纯风皱眉,额头拧成“川”字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去拍苟旬的后背,安抚情绪过激的苟旬。苟旬双手掩面,差点破防,委屈的控诉道,“这些日子,我战战兢兢。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什么时候砍到我的头,九门楼什么时候找上门。我……连棺材都准备好了”,陛下念在君臣之情,或许不会砍堂堂刑部尚书的头,但是长公主就不一样了,手段残忍,嗜血狂魔。李纯风感同身受。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处于煎熬当中。为了查案,他瘦了足足十斤。樊牧还处在震惊之中。一方面,案子准备破了,他难掩心中亢奋。另一方面,唐云意倒下去的那包粉末,应该不是食盐。破案迫在眉睫,容不得樊牧多想,唐云意很快被请到办公署。这一次,不是五花大绑,而是恭恭敬敬的把他请进去。在一惊一乍中,唐云意坐定,手捧下人送来的茶。借着饮茶的空隙,轻轻抬眉,目光来回打探扫视,“不知各位大人还有事?唐某是否可以回去?”樊牧却不想让唐云意离开。仅仅片刻,他对唐云意刮目相看。这个平凡的少年似乎有点东西。“唐云意,你是如何想得到?”三法司人才济济,前往天枢数回,竟无一人查到爆炸的根源。“从书上看到的”,白糖和食盐当然不能起反应了。白糖熬成糖浆,与硝酸钾以三比七的比例混合,会发生难以预估的爆炸威力。他被抓进刑部天牢,再越狱到大理寺看卷宗。天枢爆炸,没有使用火药,当时的他已经怀疑了。只不过未亲眼所见,尚不能下定论。后来,在天枢听到金灵卫左统领苏屿提起。爆炸之后,蚂蚁密密麻麻聚集,宛若潮水。硝酸钾点燃之后会释放氧气,使白糖燃烧。两者相互反应,会发生爆炸,释放出巨大的热量。在爆炸的过程,形成的冲击力会把些许糖冲出去,形成烟气,与空气中的水蒸气结合,形成雾气。雾气遇冷凝成水珠,落在地上。水珠里含有的糖分把蚂蚁吸引过来。至于硝酸钾,还需找到钾盐,搅拌、过滤,加热,等着结晶,得到晶体粉末就大功告成了。过程虽说容易,实验起来并非易事。他必须守口如瓶,否则将会酿成大祸。“是何书?”,樊牧来了兴趣。如此普通的两样的东西,竟有此威力。“此书名为《化学》”“何人所着?”“已经失传”,改天让你们见见物理奇迹,保准你们目瞪口呆。樊牧一阵扼腕叹息,“可惜,太可惜了。如着书者还在,必能造福我大周”唐云意挤出笑容应着。接下来,就谈到了正事。唐云意头一回与三法司的头头坐在一处,心中忐忑不安,又有点受宠若惊。正怕肾上腺素飘升,他忍不住冲出去吹嘘。三位大人面色凝重。各自抱着茶杯,或是轻抿一口,或是捧着茶杯,作发呆状,或是看向他,等待他开口。唐云意心中叫嚣。都到这个份上了,不用他提醒了吧?“不知三位大人还有何高见?”苟旬眉毛愁结得快拧出水了。喝下一口茶水润喉后,清了清嗓子,“眼下,天枢爆炸原因已经找到了。但是凶手又是何人?真是棘手”唐云意冷笑,不就是在等他开口。“三位大人,天枢庞大。想要炸毁天枢,只凭一麻袋的白糖和食盐,恐怕不行。想必各位大人应该知道,如此巨大的工程,必定需要堆积成山的白糖和食盐,京都谁有本事拿到?”,唐云意点到为止。白糖在古代并不是富足之物。有钱有权才能拿到。当然,百姓不会无缘无故去炸毁天枢,引火上身。三人面面相觑,脑海中同时浮现两个字。唐云意起身行礼,“各位大人,若无他是。唐某就告退了”樊牧摆手,“你先回去吧”唐云意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再问下去,就是他们愚笨无知了。“多谢三位大人”唐云意离开刑部时,正逢夕阳西下。屋檐飞角,笼罩在一层柔和的金光之下。过往路人,扬着惬意的笑容。唐云意张开双臂,用力呼吸余晖下的空气。“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唐云意仰天一笑,笑声卡在喉咙间。付离和封令月正在几丈开外等他。封令月怀中抱剑,笑容不怀好意。唐云意如鲠在喉,再也笑不出来。一本正经,一手背后,一手置于腹部,一副读书人样,缓缓走下刑部的台阶。待唐云意走近。付离抡起拳头,在唐云意的胸口狠狠捶了一拳,“臭小子,有你的”所有人都认为即将人头落地。可云意凭一己之力,扭转全局了。唐云意皱眉,“哎哟”叫出一声,“好疼”,胸口是真的疼。从他被抓进大牢再被放出来,心口许久不痛。被付离一捶,痛得他额头爆出豌豆大的汗滴。“臭小子,装什么?赶紧回来,你爹和你姐等急了”沉默许久的封令月忽然开口,“重获自由,摆脱九门楼的追杀。难道不应该去酒楼庆祝庆祝?”唐云意收敛痛苦的神色,摇头道,“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待陛下昭告天下,天枢爆炸破案,那时候才是我们庆祝的时候”封令月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抛下两个字,“回见”:()诸天之九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