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看着手里的茶盏,白知夏没等到他的回应,自顾道:
“世子认定我有罪,来判定我有罪。世子为什么不能尝试着相信我是无辜的,再来查验这些事情呢?”
“公平?”
陆晏看她:
“世子妃的公平,难道不是一报还一报。”
白知夏愣住了,这句话让她听出了很多意思。而最首要的,他是清楚这件事她的无辜,却依然任之由之,让她背负这个罪名,甚至因此遭受惩罚。
这个认知让白知夏来之前做好的一切设想都轰然倒塌,她脸色急遽的苍白下去,泄露情绪。
陆晏在昏暗中,视线比白知夏好的多,他清晰看到白知夏脸色的变化,知道她这是听明白了。
放下茶盏,随意抹去嘴角水渍。他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更不是个在这种事情上有耐性的人,见她不说话,从桌上抄起邸报就要离开。身影匆匆,从白知夏身边带过一阵冷风,白知夏立刻抬头:
“如果我能证明半年前的事,根本非我所为呢?”
陆晏也顿住脚步。
他们之间,一切都起源于半年前的那件事。
这半年来白知夏假做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在王府和白家都一切如常,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犯了错儿的人,为什么没有一点觉悟?
而白知夏试图缓和夫妻关系的种种举动,在他看来更是不堪的心机。
从根儿上坏了的东西,再使多少法子,都救不活的。
白知夏半年来总算提起那件事,陆晏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世子妃预备如何自证清白?”
白知夏还没从冲击痛苦中缓和过来,她强忍着心里搅缠的疼痛:
“这半年里,我的所作所为,想必瞒不住世子。”
她查遍了所有她怀疑,以及任何有可能做那件事的人,甚至连晋王妃都查过了。
“我查过很多,但都没有结果。只除了韩墨。”
陆晏眼神锐利如刀的在她提到韩墨的一瞬间逼视过来:
“世子妃这是预备让一个死人来替你开罪了?”
半年前的事,从头到尾,没有外面的人进去过。茶是她的婢女烹的,她的婢女送上的,而水和茶叶都没有问题,若不是白知夏,就是白知夏的婢女,这又有什么分别?
陆晏不是没有查过。
正因为查的极其仔细,才对白知夏越发失望厌恶。
“世子,如果骨酥,一直都藏在韩墨的嘴唇上呢?”
只有韩墨那一盏茶里,有骨酥。如果是在韩墨的嘴唇上,那么他在喝茶的时候,嘴唇沾染茶水,嘴唇上的药是会晕染进茶水中,再由他喝下去的。
不是没有可能,但为什么?
韩墨算计自己,算计贺笺笺,为了嫁祸白知夏?
“或许,他本不知情。”
白知夏垂下眼。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贺笺笺和韩墨。毕竟在她看来,这件事受伤害最大的,是贺笺笺,其次是韩墨,然后才是自己。但当所有的路都被她查过不通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陆晏收回目光,白知夏也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