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你自己洗。”琴酒无情宣布。
“这不是还没掉嘛——”唐沢裕懒懒地拖长声调。
其实他也不是每次都失误,十次中最多一次,明明是某人走过来,才让他发挥失常的。
他在心中理直气壮地原谅了自己的小失误,琴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叫我什么?”
“有事。”
唐沢裕朝他眨眨眼,动作示意琴酒过来听,但后者巍然不动。
琴酒垂眸看着他,墨绿的瞳孔中,神色介于“信了你的鬼”和“那就假装再上当受骗一次”之间——最终那滑向后者。
他动作矜持地倾身过来,唐沢裕在他弯腰的那一秒就没止住过笑。他笑得肩胛耸动,小臂搭在琴酒肩上,埋着脸,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在他侧脸飞快地蹭了一下。
唐沢裕宣布:“我说完了。”
琴酒:“……只有这些?”
“你还在想什么?”唐沢裕踢了下他小腿,“我上班要迟到了。”
琴酒的瞳孔中盛着他的影子,过了一会,又浮现一缕不明显的遗憾神色。他从洗手间出去了。
唐沢裕向后靠在洗脸池上,发了会呆,忽然又一个人笑了出来。
系统于是在耳边嘁他。【恋爱脑——】
【对,恋爱脑是我,怎么啦?】唐沢裕强词夺理地怼回去,他伸手扯了扯架子上的毛巾,然后说:【我决定了。】
【?】
这个时候,系统还没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
紧接着唐沢裕说:【还是都忘掉比较好。】
系统被他给震住了,足足三秒才重新出声。唐沢裕从洗手间里出来,听到电子音在耳边问:【你疯了?】
【没疯没傻没冲动,我很清醒。】
唐沢裕顺口回道。他草草收拾好公文包,跳到吧台旁边的椅子上转了两圈。喊琴酒的时候耽误了两分钟,以往这个时点,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但面包机的指示灯才刚刚亮。
唐沢裕就在吧台边晃着腿。【暗中的黑衣骑士。默默无闻,独自守护,】他说,【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但爱情不止是只有浪漫——】
显然,系统这个小智障把他随口闲扯的理由当真了,电子音嗡嗡地劝说他:【你可别怪我给你袪魅。】
【爱情本质上就是陪伴,以不断付出的时间为沉没成本,你可以送他九十九朵玫瑰花,但只有陪伴的记忆是实打实的。】
【等他以后想起你,不是想到某年某月的某段惊喜,而是无数个这样的早餐,你就在厨房边等着。】
唐沢裕原本只是在心不在焉地听,电子音的某句话突然触动到他,他眼神微微一动:【……是。】
【我知道,】他说,【可作为工藤新一,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
电子音过了很久才说:【对。】
【我是瞒她到死,】他说,【虽然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家里的那个小鬼就是新一,可是我清楚。我始终在她身旁,早上陪她做家务,整理床铺,晚上一扇扇把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窗户都关上。遇到危险时她会打电话求助新一,尽管工藤新一永远不在,但我在,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陪着她。】
唐沢裕手抵着侧颊不语。系统又催:【我把混合的意识分离开很费劲的,你要问快问。】
唐沢裕想了半秒。
【那我就再咨询下工藤太太。】
电子音消失了一段时间,而唐沢裕并不急,他慢吞吞用完早餐,手里转着车钥匙往车库走。
系统是在他踩下油门的时候出现的,依然是那种AI一般的合成声线,只是语调上有了起伏。毛利兰说:【唐沢先生,我反对这个做法。换位思考的话,另一个人应该也是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