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经历了好几日的混乱状态,丛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眼前浮着白光,眼皮重的都很难抬起来,好不容易丛母出了抢救室能稍微缓一口气后,紧接着又是一个惊天的噩耗。
直到第二天早上,丛母依旧没有醒来,据医生所说,她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后面可能就只能被允许待在医院里进行药物救治了。
再加上丛母的身体状况本来是应该进行化疗的,但是却选择了修养,现在根据检查结果,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丛云从来没有在哪一刻恨过自己是一名医生,在被那男人连番误会几次,甚至昨天早上还大闹新闻采访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听着医生的话、手上拿着检验单,一字一句直直刺入眼底,明明对于普通人是生涩难懂的话语,她却能瞬间明白。
她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
丛母可能真的就要离她而去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地不知所措过。
现在张主任那边还不知是何情况,她这边又因为丛母的病情走不开,慌乱间不知道除了苏景安还能有谁。
可是,苏景安也因为工作的原因,两人异地。
来到乡下无论经历过多困难、多委屈的事情的丛云,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要哭了。
她面对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仪器的母亲,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冰凉的瓷砖贴在她的肌肤上,她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搭在膝盖上,头埋进里面。
她现在就是想狠狠地大哭一场,宣泄一下自己的委屈,将一切不满的事情都短暂地抛掷脑后。
抽噎着的时候,忽然有一股热源靠近自己,肩膀上搭了两条手。
一道温柔轻哄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来了。”
丛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似有所感第应声抬头,与面前之人对视,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情感互相安慰。
他来了。
是苏景安。
看见眼前此人,丛云依旧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她怕这是幻觉,也怕她高兴得太早了,伸出手打在面前的人的胳膊上,感受到了实物,才恍然发觉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难过了一天,情绪起伏太大,说话的时候还总是有些抽泣。
丛云现在就像是忽然找到了情感的依靠一般,将头狠狠地埋进苏景安的胸口。
苏景安也照样将丛云拥进怀中,用下巴蹭了蹭丛云的额头。几月的异地,让苏景安见到丛云的第一眼就落了泪,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丛云湿润的脸蛋上,两股泪水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