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看白熙扔下电脑跌跌撞撞跑出去,大腿还磕到了桌角。
白熙想质问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但站在尹稚京办公室门前又迟疑了。
有同事在笑:“你这一走,你男朋友是不是也要跟着你走呀?”
白熙看她笑着不说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个努力寻找存在感的小丑,上演着滑稽剧。
极度的自厌感让他掐住了胳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白熙不知道自己怎么参加完一整场欢送会的,浑浑噩噩像是发病的征兆,等再次清醒过来,欢送会已经是尾声了。
有人叫了车,把喝醉酒的众人送回去。
“有没有人知道尹律的住所?”
白熙走过去,说他知道,跟尹稚京上了一辆出租车。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城市静悄悄睡着了。
路灯的光影斑驳抚摸过尹稚京的睡颜,白熙看着看着,出了神。
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个蝉鸣不息的夏日,想跑道上蒸腾起的塑胶味,想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想的学生时代。
而后强行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
“尹稚京,你又要跟我说再见了,是吗?”是很低很低的呢喃。
眼角那滴悬了多年的泪,终于静静流下。
风吹进车内,似某种呜咽之声。
大概是杀青的缘故,物伤其类,宁骆这场戏演下来情绪十分饱满,王霖喊了卡还对着镜头刷刷流泪。
直到“嘭”一声,礼花在头顶炸开。
他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吹出个鼻涕泡来,慌忙用手捂住口鼻。
红色横幅刷得拉开展示在他面前。
大家大喊:“恭喜杀青!”
红底白字瞬间亮出:
“纯情小火鸡洗浴中心888位技师祝骆总杀青快乐!”
宁骆的伤感被硬生生塞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等这波眼泪自己流完。
妈的,感觉眼泪都脏了。
沈文昱一把捞过他,大笑着问他:“不感动吗小骆总?”
宁骆呵呵:“不敢动。”
“哟,怎么还在哭啊,你这眼泪够持久的。”沈文昱抽了张纸帮他擦眼泪。
宁骆吸吸鼻子,“哦”了声:“因为我其实是一只水母,含水量百分百,遇到潮巴这种鱼类会疯狂喷射眼泪然后干瘪掉。”
(注,潮巴,山东方言,意同煞笔)
沈文昱:“”
王霖在远处招呼他们:“快过来看看效果。”
宁骆走过去看。
王霖感叹
():“我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连贯的演员,这么多条,每一条都无可挑剔。一场哭戏被打断换机位,再拍时情绪也能完美衔接上。”
【那当然啦,我都出道二十多年了,从小就在拍戏,这点再拿捏不了我还靠什么吃饭】
三人齐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