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封锁,这对我们倒是个好事,魔界同仙界隔绝所有道路,除非再次打开,此后仙界再不会有魔族作祟,况且这打开封锁,要耗费的法力不可估量,魔尊不知道要疗愈多久才能修得那些法力,这也是今天的第二件好事了。”
众人虽听得恍惚,但是知道是好事也纷纷高兴起来,场上顿时觥筹交错。
宋望潇拿着酒杯的手微颤,她低下眸失神地看着一处,长睫微煽。
手中酒杯碰撞发出清脆叮当,她这才有所察觉抬头看去,看到花归尘拿着酒杯看着她,疑惑道。
“怎么了,恍惚什么呢?”
宋望潇弯唇,摇摇头。
“一天两件好事,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露出一个笑,舒展身子同花归尘一同走进人群,将方才恍惚的思绪抛至脑后,淡忘它的存在。
此一忘却,就是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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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魔宫诡异得听不到任何虫鸣,似乎被定格般死寂,魔宫正殿被浓厚阴冷的魔气,殿内暗无天日寒冷至极,同殿外的环境格格不入。
颜凝秋站在殿门前许久,她凝着眸子,面色冷到要滴出水,想要推开殿门,却又怕看到的还是尊上恍惚痛苦的眉眼,独自一人在殿前徘徊许久,直至她听到殿内一声闷响,心中大骇,忙推开殿门冲了进去。
“尊上!”她道,连忙施展法术照明寻找江辞霜位置,只是还未施法便看到跌坐在地上失神的江辞霜,忙跑过去将江辞霜扶起
,只是刚走近江辞霜她便闻到浓厚的血腥气息,将江辞霜的玄色衣衫染得更深。
“我去叫魔医!”她心中焦急就要离开,却被江辞霜的声音止住。
“不必。”江辞霜虚弱暗哑的声音响起,声音轻到好似下一秒人就要消散,话刚说完,她本就苍白的唇间溢出鲜血,显得人更加虚弱。
“尊上!”颜凝秋心急如焚,她想不顾江辞霜的命令去唤魔医,“您都如此了,为何不去唤魔医,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整整二年,自从宋望潇离开这里后,尊上就一直在被心魔困扰,后面又耗费大量魔气逆转封闭魔界,每次心魔发作反噬都九死一生,她真的好怕有一天魔尊会陨灭。
她真的不明白魔尊和宋望潇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两人的感情要这么痛苦。
“求您了。”颜凝秋的声音已接近破碎,祈求般道。
江辞霜却微微摇头,眼眸悲戚,浸染血迹的薄唇翕动:“没有用的,这是我自己的报应,我应该受着。”
她早就该如此了,阿潇不就是因此离开她的嘛,偏她还狂妄自大的认为阿潇依旧爱她,想要阿潇给她最真挚的爱,她真的很可笑。
那些爱意她早就已经得到,却又被她毫不在意地丢弃。
江辞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下一秒又抑制不住地吐出鲜血,墨色瞳孔不住地翻涌魔气,晕染着诡谲的红,墨眸不住染上深红,她的灵海好似有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私语,一声一声好似地狱恶鬼的引诱。
“想她吗,去找她啊,将她带回来关起来,只许她看着你,只许她见到你,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快去啊!”
“为什么还不去,为什么还不去!二年了,已经二年了,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见她一面,见一面吧,再不见面真的会死的,为什么还不去找她!”
丝缕魔气自伤口溢出,玄衣覆上深沉颜色,宛若夜色中沉默的妖物,江辞霜深红的瞳孔颤动,自眼中不住溢出魔气,她缓缓阖眼,将心魔硬生生压回丹田,随后沉默等待耳边尖锐的声音消失。
她早已生出心魔,在宋望潇离开她的那一刻无情道反噬造成重伤,心魔趁机趁虚而入,抢占她的身子就要去找宋望潇,被她仅存的理智止住,两股力量不断在她灵海对峙,她隐隐有败退之象。
她怕心魔真的会有一天彻底吞噬她的神识,做出什么对宋望潇不利的事情,便耗费大量气息将魔界封锁,困住她,也困住心魔。
可她何尝不知道,心魔是她最浓烈执念汇聚的阴暗体,亦代表了她最真实最黑暗的想法,她无法回避那些念头,甚至那些就是她的想法,只能任由那些声音在她的灵海不断滋生,被压制被破除,无法除尽。
执念消亦心魔除,可她无法除,宋望潇就是她的心魔,是她的执念,她永远都无法消除。
“好想她。”强行压下心魔的剧痛宛若利刃穿心淬骨,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打断,江辞霜浑身无力地跌在地上,喃喃道出她最深厚的思念。
她抬起眸,视线模糊却还尽力看着,似乎在期待记忆中的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却终究是痴人做梦。
心魔不可任由发展,倘若取代后果不可想象,她也早已没了生的希望,宋望潇就是她的执念,执念已断,她亦无所念。
只是想见她一面,想见到她,哪怕只有一面,哪怕只在背后偷偷看她一眼,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