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继续捂着脸点头。去医院大厅拿药时,我觉得我的思绪被傅匀那一招“要你们陪葬”完全打乱了。两三个小时前还和李鹤抱在一起鬼哭狼嚎耍酒疯的记忆彻底被这一通压了下去。我看了看他收回目光,随后又看了看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做到一半又收回来。傅匀本人倒是笑得毫无负担,完全没有因为医生那句建议他也去看看受到影响。电梯打开的时候,他很自然地牵住我,轻笑着说:“想说什么?你已经蠢蠢欲动一路了。”我实在不解,他出声像给我找了个出发点。“你刚刚跟医生说那话干什么?虽然我叫你傅总,你也确实是,但你真玩……霸总那一套啊?不会之前那些绅士精英都是装出来的吧?”“如果是呢?”我沉默了片刻,眉心又跳了跳。“能退货吗?”“不可以。”是傅匀非常熟练的一句话。工作日医院人不算多,大多数都是上了年龄的老人,有的有孩子陪着,有的就是独身一人,我和傅匀走在其中,总让我生出一种静谧美好的感觉。“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但傅匀,能让我不那么难过的方法有很多种,干嘛选这个。”“我曾经去看顾思无时,听他的保镖说‘顾总要让整个医院陪葬’,觉得挺有意思。后来许繁跟我提起这件事,表示他当时确实什么都没法思考,只觉得离谱和荒谬。所以我不过是东施效颦,企图让你和医生之间的氛围缓和一些。”他有时候实在对我太好,却又不是那种明摆着让我有负担的做法。……真不知道他家是怎么养孩子的,明明同一个环境长大,傅匀和顾思无看上去又是一类人,行为处事却天差地别。“医生骂我也没关系的。”我有些高兴,喝酒带来的身体不适已经消失了大半,我甩了甩牵着的手,脚下的步子都要快上一些,“不用牺牲你自己来让我放松。”“乔浅,这不是牺牲。”“我知道,”我飞快点头,大概已经适应了他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嘴角压不住笑容,忍不住抢他的话,“这是爱。”傅匀顿了顿,几秒后才回答我:“嗯,没错,是爱。”临近傍晚,我们终于从医院出来,看着已经变成青灰色的天际我有些沉默。傅匀手上提着我的药,是的,本来都快好了但是医生还是给我开了一些药,他问我:“小乔还没下晚自习,接下来想去哪儿玩。”和傅匀在一起后,他替我做了很多决定,几乎是在推着我往前走,推着我不得不去面对那些我一直逃避的问题。可我想,总像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好歹也出来工作了许多年,遇见过很多事。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偏头微微冲他勾了勾唇角,风衣衣摆被风吹起了一点。“傅匀,我带你去十几年前……我和殷柳出意外的地方看看吧。”沉默了片刻,我垂下眸,“顺便,我想看看,我还能不能见到当年那群人,渣。”傅匀挑了挑眉,虽然没怎么笑,但他跟我说好。很好,这次没有主动找各种借口避开了。打车过去后还要经历一个小巷子。那里早已不复以前的那般五光十色的模样,巷子也寂静了不少。
一路上我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我其实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傅匀点点头:“我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怪他,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嗯。”傅匀将手搭到我的肩上。“本来这些事我早就应该忘记,这次遇见他又想起来了。傅匀,可我知道怪他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有些事还是因我而起。“如果仅仅是凭着我的心情就毫无顾虑地把压力施加在别人身上,他会很难过。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找到源头解决一切。”作者有话说:好甜好甜“乔浅”(2)十六岁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beta应该怎样生活。分化后三个月,叶女士怀上了小乔。一件事情脱离原先既有的轨道之后,通常有两个结果。一是尽量控制,想办法回归正途,二是让它继续失控,疯长。我选择了后者,我需要一点肾上腺素的刺激让我觉得自己还好好活着。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不是一个好年龄,那时距离叶女士刚怀上小乔两三个月,我又翘了一次晚自习,被一个混混叫出去打了架,起因是因为他说我抢走了他的oga。天地良心,当他说出那个oga的名字时,我感到无比陌生,甚至荒谬。但毕竟是那个年龄,刺头一样的人总觉得自己可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所以他们不信我。我好好解释,没人信。我拿出手机试图寻找证据,没人信。最后只能上升到拳脚相向。但我好歹也是从小按照alpha那一套严格要求的,正规的打架方式自然也不在话下。于是我赢了,赢得毫无悬念。那个时候那群混混看我的眼神变了,是明晃晃毫不掩饰的怨恨。还未成年,未经历后面那些事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年龄的小孩儿是一种多么好胜的存在,尤其是他们一群alpha败给了一个beta。黎小梨下晚自习找到我时,我背着背包坐在五月末、昏黄灯光下的公园椅上,嘴上叼着根烟,身上的校服也沾了许多灰和血迹。表情面容什么的隐在烟雾背后看不清晰,黎小梨说他间到我第一时间被吓到了。虽然是很帅没错,但眼神不太好,配合上那套战损校服,像是要杀人。我问他:“……有那么恐怖?”黎小梨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你不知道啊,我以前看你都人不犯我,人犯了我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黎小梨乖乖巧巧坐在我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转头冲我笑,“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肯定不会被人欺负,说不定还能把我保护得好好的。”我没说话,掐掉嘴里的烟,抬手揉乱了黎小梨的头发。站起身呼出一口气,那时时间已晚,公园里就剩下我和黎小梨两个人,夏天差不多到了,耳边有些微虫鸣。“黎小梨,别告诉我爸妈。”他小跑着跟在我身后,答应得飞快,“我诶,你还不放心啊。”黎小梨鲜少有十分靠谱的时刻,这次算一次。但仅仅是一个月,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