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是个没有标题的信;有的时候,只有标题。
“青辰,大学是挺好的,感觉放松了很多,大家也似乎都在享受青春。你哪里呢,也一样吗?”
“我很想见你,哪怕我们再吵一架也好,吵出个结局,我也好歹能了结一下我的青春。不然,总觉得高中还没过完,我还得等你。”
“我最近经常会想到死亡。我一直以为,没办法过没有你的日子;但现在我已经独自过了这么久;我更加以为,我没办法没有妈妈,而现在……不,我还是没办法。所以爱情并没有生命重要,呵呵。”
“我终于把我想设计的手机的图纸画完了,连包装盒都画完了,我觉得是你喜欢的那种,你要不要看?”
“我最近很忙,没空给你写信。你呢?也这么忙吗?我当你是忙好了,不然,也许你会回我的信。”
……
他就这样有得没地写着。能说给她听的思念,就发到邮箱里;不能说给她听的思念,就写进湖蓝色的笔记本里。
他也会腻烦和沮丧,因为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这只是一场以“万俟明安思念岳青辰”为主题的实景游戏而已,一切沉浸式的体验,只是他自己用想象力创造出来的。也许那一头,她早就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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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的时候,一个叫程宁的女孩和明安是学校同一个项目组的。程宁遇到明安后,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热情主动,明安完全可以感受到。
他再次联想到青辰,他想,青辰对他的抗拒,也许并不是因为那时他们的年龄和身份,只是因为她并不喜欢他吧。不然,处处勇敢无畏的岳青辰,为什么单单对他不敢表露?
所以,这一次,明安并没有逃避。思念岳青辰的游戏,他倦了。
程宁一直找各种机会和明安在一起,明安没有拒绝,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
那天他坐在学校湖边的长椅上看书,程宁突然坐到他旁边。他闻到了很甜的香气,看到了程宁打扮得很美。
“今天的天空真好看。”程宁仰脸望着天,头向他的方向歪着,乌黑的辫子搭在了他的肩头。
“嗯。”明安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来已经秋天了,天空一团团茂盛的云朵,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万俟明安,你——想不想跟我告白?”
他无法直视她期待的眼神,于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书页被秋风吹卷,他没有心思去抚平。
程宁有点急了,“我可是有很多人追的。”
“我知道。”明安还是低着头不看她,但他也在思索:是啊,为什么不向她告白呢?
她见明安还木讷着,于是坐得靠紧了他,催促着说:“你真的不说吗?”
明安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突然想起了青辰那年在天台曾说过的话,他在心里默默地诵着:“真像上天给这美景镶了个相框,裱在岁月的墙上。希望无论以后长大、变老是什么样子,我们都能记起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过如此美好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