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归说,“反正是二兄手下的人,我问他们的名字,他们都不肯说,只管放下礼物就走了。”
“不光这尊玛瑙像,屋里还有好多好多。”
时序对此并不意外,接过时归手里的东西,帮她搬进房间里,看见那被堆了一榻的东西,漫不经心解释了一句:“他们都没有名字,自然无法告知。”
早晚都会被消耗掉的死士,何必再费心取名。
“啊?”时归没想到竟是这样。
可是时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甚至提都不愿多提,转而道:“告诉阿归一个好消息吧。”
“若不再出现意外,近来的案子很快就要结了。”
“到时阿归就不用这样谨慎,也
能回蒙学念书了(),让我算算≈hellip;≈hellip;阿归回去时?[((),当是正撞上月底小考。”
时归傻眼:“……哈?”
这是好消息?
一时间,她都不知是自己理解有误,还是阿爹的好与常人不一般,竟能把上学考试当做令人高兴的事来讲。
看着她瞬间呆滞的目光,时序终是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时归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
不管怎么说,受到阿爹的提醒,后面几日,她每天都会拿出大半时间温习功课,还有那停了两三日的练字也拾起来。
正好,某人送的徽墨歙砚派上了用场。
也不知是谁将她温书的事宣扬出去,日后她再来司礼监,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来打扰,这叫她学习学累了,都没个人说话。
也只有临近傍晚时,才见几个熟面孔过来。
这几人都是被免罚的时二下属,精心算计着手里的那点儿钱,只买些物美价廉的东西,争取每日都能给小主子带来新的惊喜。
不得不说,他们的策略是正确的。
哪怕送到最后,众人再没有银钱,只能靠自己做些小玩意儿,什么用石块雕出来的小摆件、用木桩刻出来的小像。
反正只要是他们送的,时归次次照单全收,回回变着花样的夸,还有给他们准备小礼物,以作回礼。
贪污案结的那天,消失许久的时二终于回来了。
而他手下的人最后一次给时归送来礼物,分别之时,其中一人走出好远,又快步返回去,艰难比划着——
小主子,我叫十九,是我们那批人里排行十九的死士。
他们本无名,可多日的相处下来,他们又忍不住奢望更多……哪怕,只是在他人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呢?只要一点点。
时归记得他,第一次见面时,十九和三个同伴一起送了她一尊玛瑙像,后面每天都会带不同姿态的木雕来。
唯一的相同点,便是木雕皆以她为貌。
时归心口一颤,郑重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十九阿兄。”
十九慌张转过身去,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底的酸涩感压下,只他再也做不到回头,生怕看见时归时,会落下无用的眼泪。
时隔两月,闹得沸沸扬扬的贪污案终于结束。
此案发于六年前,以广陵王次子项进为始。
项进在其父广陵王的帮助下,得了两位京官的把柄,后几番运作,将两人调去地方为郡守,也就是贪污案最严重的受灾地。
此后两地郡守上下打点,上面拉拢朝臣为他们遮掩,下面恐吓勾结地方县令,除却欺压百姓外,更是几度提高苛捐杂税占比,又命师爷作假,假报税款,将本该流入国库的税银私吞下。
数年下来,自两郡郡守手中流通的银两超百万。
其中大部分被几经辗转,送至广陵郡,剩下的则送入京城,供项进用以结交朝臣,为他们贪污受贿提供更大屏障,其中涉及的不光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