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时归的意思,既然他们准备月底去庄子里玩耍,那就早早收拾东西,省得临出行时再手忙脚乱。
像她最喜欢的一件藕粉色小披风,还有一只大兄送的琉璃盏,都是要带上的。
就在她高高兴兴收拾行李时,却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四兄幽幽来了一句:“我若没记错,官学每次放假前都会有小考的,就考这一月新授的内容,阿归这是学好了?”
啪嗒一声。
时归刚收拢起来的琉璃珠都散落到地上,最璀璨的一枚更是咕噜噜滚到床底。
她甚是震惊:“四兄,你怎净是在人高兴时泼冷水呢!”
上回她刚与阿爹团聚,时四就煞风景地提及入学,这回又是。
时归本来就讨厌写字,月底小考,可不是要揭开她的老底?
与她满面愁苦相对的,正是来自时序的痴痴笑声,他双手团在一起,正靠在矮桌上看热闹,不料祸水东引,正引到他头上。
时四疑惑道:“阿归不知道吗?蒙学的月考可是极有名的,难道大人给你补习时没说吗?这眼看也没剩几天了啊……”
“阿爹?”时归顿觉被背刺。
面对这一双满是控诉的眸子,时序顿时笑不出来了,他轻咳两声:“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没跟阿归说过吗?可能是我这阵子太忙,一时给忘了。”
“没关系,这还有七八天时间呢,等我再抓紧时间给阿归补一
补,还来得及。()”
话是如此,时归却无法放松。
她一下子没了收拾游玩包裹的兴致,肩膀一耷:好吧,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温书≈hellip;≈hellip;?()_[(()”说着,她蔫蔫地往书房走去。
眼看着时归出了小阁楼,时序也不得不站起来,正准备追上去,他又一眼瞧见正蹑手蹑脚地往外走的时四。
只听一阵阴冷的讲话声响起。
时序面色不善:“咱家看你上回挨得那顿鞭子还是轻了,不然哪还有心思在阿归面前胡言乱语。”
时四:“……”
对大人的敬畏叫他瞬间滑跪:“不轻不轻,奴婢保证再不敢多嘴了!”
“滚。”时序在他身边经过,到底没忍住,抬腿给了他一脚。
时四挨了踹却也没多在意,等时序一出门,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腰间的脚印,嘿嘿笑道:“大人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换做以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跟大人开玩笑的。
如今他不仅开了,事后除了受两句轻飘飘的呵斥,竟是一点皮肉也没伤。
挺好挺好。
这可都是他们小妹的功劳!
时四伸出两根手指,将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扯下来,使劲揉了揉脸颊,好叫自己的表情严肃些,也方便去司礼监换班。
只是可惜,不能到书房外偷看大人教书了。
伴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屋里最后一个人影也消失不见,倒是那本神秘肃穆的时府书房,再次被童子的启蒙书填满。
一张又一张的宣纸被送进去,换出来的全是墨迹斑斑的废纸,偶尔还能听见书房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怎么还是不对……”
“不急不急,咱们再练练,再练练就好了……”时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看着那依旧凌乱不堪的笔画,由衷地感到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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