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数蚂蚁时,碰巧听见过路行人提了一句,说有两个大官被判了斩首,一个贪污受贿,一个玩忽职守,手上都沾过人命,真是罪有应得。
“这两人藏了这么多年,又是哪位大人审出来的,可真不容易。”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据说那两人一直被关在司礼监,不会是司礼监的太监们审出来的吧?”
“啊这,不能吧……算了算了,不管谁审出来的都好,若真是司礼监办的,他们找出这等大蛀虫,也算办了一桩好事。”
“谁说不是呢……”
“谁说不是呢嘻嘻。”等时四找来时,时归扭头就
()冲他来了这么一句,说得时四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自这天之后,时归情绪明显又高涨了一截,做什么事都兴致高昂,看她玩得开心,时四也无心纠缠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细节了。
就这样玩到时序归来,两人并排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时序如今看时四是哪哪不顺眼,连骂也懒得骂一句,挥一挥手,示意他赶紧走,省得在他跟前碍眼。
等时四退下了,他再看偷偷抬头的时归:“……”
算了,女儿这么可爱,当然也是骂不出来的。
时序招了招手:“这么久没见,阿归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时归猛地抬起头来,心虚之色一扫而空,她飞扑过去,同时大声喊道:“阿爹我想死你啦!”
“哎呦——”顺利将女儿抱进怀里,时序只觉数日来的疲惫尽数散去。
原先时归还说,要在返学前补一补功课,只因时序不在,这么稍微一拖延,假期的一半就拖过去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重回学堂,时归终于觉出两分紧促来。
时序本以为她上学第一天就碰见不高兴的事,还不知对学堂增添多少抵触,便是她提出不去了,时序也不觉意外。
却不想她根本没多说什么,既如此,时序也不会多嘴。
眼下时归自己愿意学习,时序更是乐见其成。
说起教人,他只在数年前教过妻子识字,如今换做女儿,倒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
因时归自己说过,在蒙学什么也听不懂,什么字也不认识,时序便以为她毫无基础,早早做好从头开始的准备。
哪知真进了书房,时归拿起启蒙书来,竟将头半页磕磕绊绊地读了下来,发音有些生涩,更似不熟练而造成的。
这让时序很是惊讶:“阿归不是说不识字吗?”
时归挠了挠头:“是不识字呀,就只有这几行认得,还是因为之前张夫子给我念过,我便给记了下来,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只念过一遍?”时序更是惊讶了。
随后几日补习下来,时序总算摸索出其中缘由——
原来时归不识字归不识字的,偏她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在她面前指着字念上一回,她就能同时记住字音和字形。
这一发现叫时序震惊不已,守在时归身边连呼:“我老时家莫不是出了个神童不成?”
他正待探一探“神童”的本事,万不想在接下来的写字上,时归又给了他当头一击。
望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比划,时序满目茫然:“这——”
时归也皱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都记着这些字的模样了,可写出来的跟记住的总不一样。”
就像手不听大脑使唤一般,两者全无交集。
时序不信邪,先是把着她的手写了一回,又放任她自己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