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男人道,“我很好。”
“没事了?”
男人“嗯”一声,“我没事了。”
丁灵放下心,倦意如潮水上涌,脑袋一偏沉在他怀里,“阮无病。”
“嗯?”
“你总算好了……”丁灵掌心扣在他颈后,小声道,“你吓死我了。”便在漫天缤纷的焰火中睡过去。
……
丁灵再一次寻回神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近午。连绵半月的阴雨终于停下,云开日出,日色通明。丁灵躺在枕上,实在不能确定昨夜是现实还是幻梦。
希望是梦,不然也太丢脸。可如果是梦,那昨日阮无病便没有来过——丁灵半日闹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哪一种,爬起来穿衣裳。
洗漱完事,开门见宋闻棠坐在院中红枫树下,矮几上放着个餐盘。丁灵以为他在吃饭,招呼一声“闻棠”便往外走。
“丁灵。”
丁灵已经走到门边,回头,“怎么了?”
“你要出去?”
“嗯。”
“你去哪?”
“去寻……寻人。”
宋闻棠面上笑意凝固,又飞速复苏,“吃过饭再去。”
丁灵目光移到案上餐盘上,“你在等我吗?”倒生出些羞愧来,“那……吃过饭再去。”便走回去。
宋闻棠欢喜道,“你坐着,等我给你热过。”飞速跑走。
丁灵一句“不用了”到嘴边又咽回去,只能坐着等。差不多要天荒地老时候,宋闻棠终于走回来,餐盘里的东西竟换了花样,变作一只坐着火的瓷钵子。
丁灵无语,“你这是另外做了一份吗?”
“你昨夜吃了酒,酒后吃这个。”宋闻棠揭开盖子,扑面夺人的t?香味。
“皮蛋瘦肉粥?”
“嗯。”宋闻棠盛一碗给她,“跟我阿奶学的,你尝尝?”
丁灵心中有事,原本不想耽搁,但眼前盛情难却,只能安心吃饭。便接在手中,给他也盛一碗,“一同吃。”
吃过饭宋闻棠看丁灵又要走,“我听净军说,雷公镇后日便能出入了,咱们回南并州?还是去中京?”
“这个以后再说。”丁灵道,“我还有事。”便急匆匆走了。到督军下处不见一个眼熟的人,便向值守净军道,“劳动通传,我想求见阮督军。”
“督军不见客。”
丁灵一滞,“那你请余都统出来。”
“余都统也不见客。”
丁灵不高兴道,“你都没有通传过,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见客?”
净军正想发作,转眼看见她襟口露着一物,立时换上一张脸,“您是——”
丁灵顺着他目光低头,此时才发现颈上多出一段红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编成,日光下流光溢彩,绳尾悬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红玉,雕作副张牙舞爪的鬼面,却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那净军仍在赔笑,“敢问姑娘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