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看着我,她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看似已经有答案,可是却不是全部的答案,“你们知道焕儿为什么这么孤僻不爱说话吗?”
没有谁说话,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顾美焕不可思议的身世中,假如自己是顾美焕,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顾母没管我们是否回答,她好像只是在自问自答,而我们这群虔诚的听众也很配合,默不作声,生怕谁一说话就扰乱了她的思绪,“焕儿这孩子爱做梦,每次做梦就说梦话,在梦里大喊不要不要,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都吓得一身冷汗,然后抓住我的手就说她看见爸爸了,她说,爸爸的血流个不停,她想止住却又没有办法,她倒在我怀里轻轻地啜泣,我的心也像刀割一般,狠狠地疼。在她爸爸没有离开的时候,她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女孩啊,对什么东西都好奇,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微笑,和邻居的孩子快乐的嬉戏打闹,和天下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调皮可爱。可是一切都变了,她爸走后,这孩子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里,拿着她爸的相片发呆,偶尔还发出咯咯的笑声,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爸爸来看她了。我就怕这孩子得什么心理疾病,还带她到处看医生,可是每个医生都说她很正常。后来焕儿读完小学上初中了,我们也搬了家,以为这样,可以打开她心中的节。可是你知道她上课都在干些什么吗?当她的老师给我说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顾母脸上显出一副很恐怖的表情,好像很排斥下面要说的内容,但这却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哎,我要回去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重要事情没做呢。”张璐儿慌慌张张的说,“白小花,你不是也有事吗?”白小花愣了愣,张璐儿使劲朝白小花眨了眨眼睛。
“哦,我没有啊,事情都做完了啊。”白小花好像没看见张璐的示意,又好像是想听完刚才的故事。
张璐儿愤愤地走出了推理社,可是不久她就尖叫着跑进来,高磊忙拉住她,赶紧问:“怎么回事?”我连忙跑出去看,我去,这烧纸的怎么都烧到这来了,纸钱已燃尽,只剩下灰烬在风中放肆地飘着,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恐怖。
“大小姐,能不能不这样大惊小怪的?看把大家吓成什么样了?不就是一堆纸钱吗?有什么好怕的。”张旭也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一脸鄙视地看着张璐儿。
“不是?刚才,明明有个黑影在这,他抬起头,脸上有一道深深地口子,还在流着血,还有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道口子里的血一直流到了他嘴角,然后、、、、然后,他居然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接着他用手开始沿着那道口子撕开自己的那张脸,血淋淋的,模糊了他的脸,可是他的舌头却一直舔着脸上止不住的血?”张璐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确定不是幻觉?不要吓大家啊。”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是真的,那么我似乎有一种预感,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张璐儿发抖的手,我想肯定不是因为天太冷。
“不要,不要!”顾母脸上露出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刚才还好好的,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大脑强迫我冷静下来,高磊发话了:“我先送张璐儿回寝室,这边你照顾一下。”
高磊和张璐儿走后,我赶紧过去看顾母,白小花一直拉着顾母的手,这才算安静下来,叶冰也跑过来蹲在旁边,我看了看她,说道:“这么晚了,要不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商量怎么找到美焕。”
“不嘛,人家就是要和你一起。”叶冰晃着我的手臂,两只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看着一个女生都没走,大男生还敢动?于是大家都没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叶冰打破了这个局面,她拉着顾母的手就说:“阿姨,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令你不敢相信的事情是什么?”白小花给顾母倒来一杯温水。
“这个啊~”顾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说,“焕儿的老师说,焕儿总是画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有一幅画就是这样的:画面是一半黑一半白的,一个小孩右手拉着一个中年女人,而左手只拉着一只手,手臂延伸的方向是一块阴影,画上的人都没有脸。我还看到她的画中要么是缺一边翅膀的鸟,要么就是血淋淋的人头,要么就是伤痕累累流着血的手腕。我或许能理解,她爸爸走后对她打击太大了,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同学们看她画得那么恐怖,都觉得她奇怪,都不和她玩,她就总是独来独往。我以为她只是画画就完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更加触目惊心。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阳光洒进她的房间,暖暖的,我看到她起床了,坐在书桌旁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我喊她吃早饭,她只是应了一声。这孩子不爱出门,就爱宅在房间,每顿饭又吃得少,看起来日益消瘦。我就决定带她出去散散心,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笑过了。可是她不愿出去,她说要陪爸爸,我说,爸爸在哪?她指了指她的房间,可我分明什么都没看到。她不愿意出去,我也不好勉强,只是叮嘱了她几句就出门了,我决定再去找一个医生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理问题。我去一家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私人诊所找到了一名医生,又在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家的时候大概都到晌午了。进门的时候我叫了声焕儿,她并没有理我,我看到她的房间门紧紧锁着,我到处找就是没了踪影,知道我去浴室,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焕儿,我顿时都慌乱了,赶紧把焕儿从浴缸中抱起来,她的左手的手腕处有一道口子,鲜血还不停地往外涌。我手抖着打了120,居然吓得连自家地址都记不清了,想了好半天才说出来。这个傻孩子,那天我就应该带她出去,无论用什么方法,真的是把我给吓坏了。后来咨询了心理医生,那个医生好像还挺厉害,自那以后,焕儿不像以前那么封闭了,有时候还会和我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