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方丞说,“那日惹了大嫂和文兰小姐不愉快,还望兄台海涵。”
金先生一愣:“这话怎么说?”
方丞沉吟片刻,说:“文兰小姐兰心蕙质,我是非常仰慕的,但此前孟浪,有过一房太太,恐怕文兰小姐介意。”
金先生不以为意,说:“这个有所耳闻,但是打什么紧,特殊时期嘛,后方安置一房抗战夫人不足为怪,听说如夫人已经分开多年?”
方丞否认:“只是赌气,其实关系还在。”
“那也不打紧,文兰也是个识大体的,不会委屈偏房。”
方丞续茶,茶烟袅袅中,他说:“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那个人的身份,会让您我都尴尬。”
金先生:“嗷?”
方丞抬头看住金先生的眼,说:“西门音!”
金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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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的校役‘铛铛’敲响了散学的钟,西门音夹着讲义从正楼出来,整整一上午,始终未见特务前来盘问,昨晚那几个不明派别的跟踪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沉得住气,叫人心中更加不安。
不过很快她便顾不上这一茬了,校役老远向她走来,说有位金太太打电话到办公室找她。
她闻言纳闷,莫非是金家的哪位少奶奶?除了他家,她再不认识姓金的。
回到办公室后,电话恰又打来了,是金家的二少奶奶,声音客气到几乎有点阴阳怪气。
“西门先生,福贵儿的课到今儿就停了吧,这一程子的酬金派人给您送到府上,就不劳您亲自来取了。”
西门的心猛地一沉!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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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今天纳闷得很,三爷一大早把金先生请上山,二人在书房密谈了半天,到中午的时候,银行襄理也来了,还带了一沓合同书以及银行的公章,三人在合同上好一番签字画押,搞得他云山雾罩,直到中午送走金先生,他才试着跟三爷询问原委。
三爷言简意赅,说:“金家老宅抵押给远丞了。”
细节他就不消多讲了,其实,清早一接到关于西门昨晚与野男人过夜的那通电话,他就下了狠招,叫襄理紧急找了几家小报,放出当局要发型法币的假消息,不出所料地让市场发生了一上午恐慌,现在官方已经辟谣,不过金家的宅子已经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