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这是沈无衣第一次未在沈无忧身边瞧见卫子琅。
见得沈无衣,沈无忧步伐加快了些,先是瞧着她一切安然无恙,这才落下一颗心,笑道,“后日书院休沐两日,我明日早些可归家,许久不见爷爷,心里也惦念着了。”
“爷爷一切安好,你好好念书,不用担心这些琐事!”沈无衣说着,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银子,“你也该给自己换套新的文房了,也不知这些是否足够,你且先拿着!”
足足五两银子。
沈无忧未曾伸手去接,反倒将眸光投向了沈无衣,皱眉道,“家中条件我甚是清楚,你这银子从何处而来的?”
她还未曾与沈无忧说过自己在面馆之事,觉着此事说了也是无用,便未曾提及。
眼下他问,她也知晓此事迟早会让他知晓的额,倒也不瞒,将事情说了清楚。
沈无忧听得是一脸惊讶,“无衣,你一个姑娘家的,日日去做这辛劳活计,如何使得?乖,哥哥努力些,多接些抄书的活计,你就在家安心待着便可!”
“哥哥!”沈无衣早就猜到他会是如此态度,是以才未曾和他提及此事,“你是咱们一家人的希望,你是爷爷的念想,抄书这种活计你万是不可再接,面馆老板待我极好,况且也并不累……这些钱是我打正道得来的,总之你安心用着便是。”
她的态度已经十分表明,自己决定了去做好的事情,谁劝都无用。
沈无忧见得,只觉心情异常沉重,想了想,他道,“哥哥并非是迂腐之人,但花你挣的血汗钱,当真是叫为兄心中难安。”
“你我是兄妹,何来的难安?”沈无衣道,“哥哥只管用着便是,也莫想多余的,好好念书,你可是咱们一家的希望!”
家境如何,沈无忧十分清楚,他无数次想过不去念书给家中减少负担,可他考取功名又似是家里唯一的希望。
心中一时之间沉重不已,在沈无衣的几番劝导之下,他只拿了二两银子,“我现下什么也不缺,拿钱去换一套文房便可,余下的你拿回去好好收着。”
沈无衣还欲再说,沈无忧却将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柔和,语气温柔,“无衣,哥哥发誓,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语气中透着坚决。
沈无衣内心似是被触动了一下。
莞尔笑了笑,“好,我与爷爷都期待着。”
兄妹二人一时相视无言。
瞧了瞧天色,沈无衣道,“你明日何时归家?”
“与你一道回去!”沈无忧回着,“我明日来寻你……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罢,免得叫爷爷也担心。”
夏季本就入夜的晚了些,沈无衣又是提及了时间来寻的他,眼下这天色还早的很。
但自己与他,的确也无甚多余的话题好讲。
虽说他是原主哥哥,对她也不好,但这中间总觉着有一种莫名的隔阂在,相处时不如跟沈老汉在一起的舒适。
跟沈老汉在一起相处,那真是一家人的感觉。
可跟沈无忧,似乎除去关心一番他,当真也没了旁的话要说,一旦安静下来,略会显得尴尬。
与他应了一声,沈无衣再无二话走了。
回家尚且还早,她便干脆去了一趟米铺,买了二百斤精米。
糙米一斤二文,黄米一斤三文,精米一斤四文,上好的一斤五文。
糙米黄米家中有,她几乎都吃腻了,换二百斤精米回家吃吃。
她不想喝粥,她想吃米饭,想吃米饭,想吃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