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刚回来,朝上的大臣们,便纷纷上奏要萧炀去处理秦时宇的事。“陛下,秦时宇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犯法,按律当斩。”一声接一声的上奏声,直吵得萧炀头疼。他使劲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安抚道:“各位大人,秦时宇的事大理寺还没定案,现下问斩不符律法。”萧炀的话,其他人怎么会听不懂呢。他要保秦时宇。萧炀这么说了,那群人也不敢再继续多说什么。等下朝后秦惊澜直接去找了萧炀。跪在地上,“陛下,臣年事已高,望陛下恩准臣卸去右相一职,安享晚年。”萧炀赶紧将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十分郑重的看着秦惊澜,认错道:“右相这一切都是朕的错,害了你亦害了秦公子。”秦惊澜就着萧炀的手,撑起身子,抬头,跟人四目相对,“陛下,跟您无关。臣是真的老了,身子吃不消了,秦时宇的事也完全是他自己闯的祸,是他自己惹祸上身,臣谁也不怪。”?萧炀看他这般果决,只能答应道:“好,等秦公子洗脱了罪名,朕准右相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得到保证的秦惊澜恭敬的跟人行了一礼,“臣多谢陛下成全。”盯着秦惊澜远去的略微佝偻的背影,萧炀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当时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窗外的地上已经落下了一层薄薄的叶子,风吹过,枝上的也摇摇晃晃,似落不落。大牢里,秦时宇跟墨奕寒面对面的坐着。自从上次秦惊澜险些将人给打废后,再也没有去过了。“你最近得罪过哪些人?”秦时宇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根稻秆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戳着,满不在乎道:“那太多了,大半个京都的人都跟我有仇。”一句话直接让墨奕寒脸色都变了,“你还挺骄傲呗,你知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知道。”“那你还这副样子。”“我死了不是正好吗?就没有不孝子了,也没有有辱秦家的纨绔了。”秦时宇苦笑几声,抬起头跟墨奕寒对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墨奕寒看着那双空洞的双眼,快要落下来的眼泪,一股说不出的情感爬了出来。他想将人抱进怀里,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但他不能。墨奕寒将头低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好多,“不是的。”也不知道秦时宇有没有听到,他起身朝铺满稻草的木板床走去,“墨将军你回去吧,我累了。”被人下了逐客令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稻草,一声不吭的往外走。秦时宇整个人蜷在小小的一角,双手紧揪着,嘴里叼着宽大的衣袖,不让哭声从嘴里溢出来。无声的啜泣着。从秦时宇那里什么都没得到的墨奕寒,直接找了跟秦时宇一同长大的沈逸之。“秦时宇得罪过哪些人?”墨奕寒问道。沈逸之舔了舔唇,看向墨奕寒,挠了挠头,有些紧张道:“得罪挺多人的。”墨奕寒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具体的人。”“前年将孙大人的头砸了一个包,李家二公子就是李沐掰掉了他一颗牙,周大人的马车也被砸了……”沈逸之越说越没有底气,时不时去瞟了瞟墨奕寒。等全说完的时候,墨奕寒的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沈逸之又赶紧解释道:“墨将军不是的,时宇不是一个惹事的人。他做这些都是有缘由的。”墨奕寒给了他一个继续说得眼神,他倒是想知道有什么理由,这么多人。“孙大人是因为他是个贪官,又跟时宇有些摩擦,没忍住就揍了他。李沐是因为他就是一个畜牲,人事一件不干,强抢民女。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出手了,周大人也是差不多这样……”说完后,沈逸之看着墨奕寒,十分郑重道:“墨将军,您是大景战神,我最佩服得人。我希望您能帮帮时宇,他没做过坏事。”“你先回去吧。”墨奕寒将人给打发了。他现在对秦时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南风楼里,惊竹拄着头在看外面的月亮。夜南淮推门进来,看着桌上的几张纸,有些好奇的过去,拿起来,上面只写了些字。“西风落木晚潇潇,池月霜林百草凋。”将纸放下,从背后拥着人,下巴抵在人肩头,用手在人鼻尖上轻刮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还伤感上了。”惊竹回握住自己腰间的手,将整个背往后靠了靠,“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是啊,转瞬即逝。”两人相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享受着短暂的安宁。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阁主,有人求见。”“知道了。”夜南淮回了门外人一句。但搭在人腰上的手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头在人脖颈旁拱了拱,带着尾音道:“不想去,想抱着你。”惊竹眼睛笑得弯弯的,在人怀里转了转身子,面对着人。对着人的脸颊轻啄了一口。赶紧分开,一张脸红彤彤的。夜南淮看得心痒,抓过人,使劲在人唇上啃了一口,才放开人。“我去看看是谁,你先睡吧。”惊竹害羞的不敢看他,只能捣蒜般的点着头。:()匹马戍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