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阵暖流扑面而来。
同时带来的,还有那一句未听清楚的叹息。
夜晚的雨淅淅沥沥,不知过了多久,卢玥才从车上惊醒过来。
她迷蒙的看一眼窗外,发现车子正停在她租的公寓楼下。
“你不是,不送我回来么?”卢玥还是冷,她裹紧外套,喃喃发问。
祁延不知已经开过来多久,正低着头看手机上的消息。
屏幕亮度调成夜间模式,就连车灯也关了。
所以,卢玥才没有被吵醒。
男人“嗯”了声,没有看她:“这不是,免得有人说我是资本家么。”
卢玥:“……”
人一睡醒,精神头就稍微足了点。
卢玥一只手抓在门把手,声音不大的为自己辩白:“我这是在夸你,你听不出来吗?”
祁延:“……”
卢玥:“你是后浪,你把所有前浪都拍死在沙滩上了,我为能有你这样的老板而骄傲和自豪——
晚安!”
说完,她快速溜下车去,抱着包包跑进了单元门。
人虽然跑了,但她身上的味道还留在车子里。
淡淡的,很清香。
雨滴轻轻浅浅地拍打在车窗上,留下一串串水渍。
祁延开雨刷扫净雨水,抬了下眼,见公寓楼某一处的灯光亮起,才发动车子离去。
车内比来时安静,因为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祁延眼眸漆黑,在夜色下显得整个人更加冰冷。
如果说少年时期的他只是一只待飞的雏鹰,那么现在看来,脱离了稚气的男人羽翼渐丰,便就如同那雄鹰一般,已经能够高高的翱翔在天际了。
可雄鹰。
本该是自由的。
车子一路从小巷子拐出,不多时便上了高架。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里,雨一直未停。
下了高架,四周只徒留一片荒野。
不远处,出现了一扇铁门。
门上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在孤零零地接受着雨水的洗礼。
祁延停了车,打着一把黑伞走下去。
耳畔皆是雨水碰撞伞面的噪声,一阶一阶的水泥路被踩实,雨丝顺着男人的皮鞋浸入,很快就渗透进去。
但打着伞的男人像是半点都没察觉到。
夜晚的凌城公墓寂静无声,祁延熟练的来到一处墓地前。
这是一座合葬的墓。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对年轻夫妇,像是正在对着他笑。
祁延站立许久,偏伞挡在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