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就像一只试探的猫一样,先动一点点摆设,见易倾没有反应,就再动多一点,好像在琢磨易倾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易倾倒是不太在意自己房子里的变化,反正沈昂动之前和动之后对她来说都是一样常常找不到东西。
每次找不到,就只能使出杀手锏:“沈昂——”
然后沈昂就全都能准确地找到。
易倾有天半夜被渴醒,出门找水喝时,突然看见隔壁的房间门底下透出一丝灯光,下一秒就飞快地灭了下去。
特别做贼心虚,像暑假晚上偷偷在房间里打游戏的高中生。
易倾不紧不慢地倒了水喝完,才去敲沈昂房门:“睡不着?”
几秒钟后,房间里的灯重新打开,沈昂拉开门,有点儿垂头丧气:“睡不着。”
易倾抬抬下巴示意他往里走:“那我陪你聊一会儿,正好明天周六。”
沈昂的床是隐藏式的,平时立起来再翻转一百八十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柜子。
这样的结构当然没有普通的床那么结实牢固,易倾坐到床边时就并不意外地听见了嘎吱一声。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
沈昂坐下的动作不知为何有点僵硬。
“我这段时间也在反思,”易倾率先开口,“可能是我做得不对。”
她停顿了几秒,思考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而不伤害沈昂的自尊心。
在易倾再度开口之前,沈昂微微侧身发问:“……你要反悔了吗?”
易倾诧异地扭脸去看沈昂:“不,不是。我在想,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会没有……”她斟酌了一下,选了个词,“安全感?”
“不会啊,”沈昂立刻回答,“我只是还有点不习惯。”
“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易倾耐心地问。
沈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特别安静,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易倾耐心的等待在时间的推移里缓慢地生出了一丝忐忑来。
她想起了沈昂之前那句“你不会答应的”。
沈昂从来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所以易倾全部都对他有求必应。
要说唯一的例外,就是她十八岁那年,不得不跟着父亲一起离开榕城。
“我知道了,”沈昂突然道,“你闭上眼睛。”
易倾迟疑了一下才闭眼,双手不自觉地按到身旁柔软的床褥上,指尖紧张地抠起一点。
然后她能感觉到沈昂蹭地一下兴奋地跳上床,床架不抗重负地嘎吱作响,接着是两道不太一样的电器开关声:啪、啪。
就算闭着眼,易倾也能感觉到身边一下变得暗了下来。
她坐在骤然变得昏暗的灯光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紧张还是不紧张。
接着沈昂说:“睁眼吧。”
易倾睁开眼,发现天花板的吸顶灯已经被关闭,而床头的星空投影灯被打开了,整个房间就像一瞬间被搬到了星空底下一样。
然后沈昂曲腿抱膝坐在床头,高高兴兴地道:“我想和小时候一样和你夜聊到睡着。”
易倾:“……”小学生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