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总喜欢把糖果从嘴巴左边滚到右边,右边滚回左边,来回调换,因为觉得“幸福的甜味应该平均分享给两边的牙齿”。
沈昂当然不会说“牙齿尝不到甜味”,他觉得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易倾可爱死了。
要是人生只能许两个愿望,沈昂想用第二个愿望许愿易倾一辈子这么可爱。
沈昂看了许久,只看,不动手。
他太知道自己的狗屎性格,没碰过尝过也就算了,一旦出手过一次,就再也不可能再跟现在一样踩在安全线之外。
墙上的艺术时钟秒针走过两圈,沈昂才弯腰把易倾叫醒。
易倾揉着眼睛坐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鼻子里发出几个没有意义、但听起来又像是撒娇一样的含糊音节。
沈昂竖起耳朵,心里跟漫画背景一样鲜花绽放,脸上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吃饭。”
“谢谢,”易倾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郑重道谢,“回家就有饭吃真是太幸福了。”
沈昂“淡定”地说:“没关系,你有付我工资。”
易倾吃了几口饭,像是脑回路终于从另一个维度回来了,懒洋洋地说:“梁导那个节目马上要做新一季了。”
沈昂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了易倾一眼:“那今年也是惯例?”
易倾和那个姓梁的导演合作愉快,节目又意料之中地火爆,从第一季之后的每一季都会启用一套新房,并且交给易倾来设计装修。
所以,易倾每年都会去相亲市场上看看今年和去年想必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别说男的,连女的她都见过好几个了。
“对。”易倾有点提不起劲来地应了声,“具体就不说了,现在下班时间——反正就是接下来两三天我都不回家吃晚饭。”
“知道了。”沈昂带着笑应下。
但沈昂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第一年他全程监视了易倾的四次相亲过程;
第二年监视的过程中,他还解救了被其中一个相亲男纠缠的易倾;
第三年他“意外”和同学聚餐,“碰巧”选在了易倾相亲的餐厅;
第四年,在训练中受伤的沈昂“错误”地把易倾的号码当成监护人联系方式给了教练。
这已经是第五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套,沈昂已经练得很熟练了。
当他提着一袋子新鲜的肉食蔬菜烘焙用品出现在路上时,易倾和相亲对象刚刚在一边的餐厅门口互相说再见。
沈昂假装没有看见人,还是易倾微微诧异地喊了他的名字:“沈昂?”
沈昂的嘴角隐秘地一翘,抬头循声看去,表情透出十足真实的惊讶。
用沈越的话来说——沈昂,你上的不是榕大,是榕玛西亚影视学院。
“这是我邻居家的弟弟,”易倾和相亲对象这么介绍,一如既往不引荐双方姓名,“我和他同路,再见。”
她本来就在和对方道别,干脆利落地说了这么句后朝对方一点头,就朝沈昂走去,熟稔地低头往他的购物袋里找小票:“你今天晚饭吃什么?”
大概是因为相亲调研也算工作内容的一部分,相亲时的易倾总是带着点她工作时独有的侵略性。
沈昂把折好的小票从薄机车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易倾,漫不经心地抬眼和还站在刚刚原位的那位相亲男方对上了眼神。
说实话,沈昂虽然装乖到了第五年,但他从来也只在易倾面前装。
易倾的相亲对象皱起眉盯着沈昂,神情里透露出一点警惕和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