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里,皇后照例求得上上签,她紧绷的嘴角松下一些。松风一脸深沉,“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富贵无双。”皇后叹道:“托大师吉言。”她每次求到的都是上上签,想来不会差,只是——她看向儿子,“你能不能少让母后操些心,以后别总往外跑,有空多陪陪你父皇。”眼下后宫有淑妃、德妃、贤妃,都是正一品,位份很高,且几人都有儿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而自己儿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皇帝此前让他监国,他不监。让他掌军,他不掌。太子府属官形同虚设,照这样下去,他的兄弟们迟早会将他弄死,皇权的诱惑力太大了。萧承熙应声道:“是,母后,儿知道。”皇后气笑了:“每回都这般糊弄我,道理说起来你都懂,但偏不照做。”权势倾轧中,太子是她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于她再重要不过。萧承熙正要说什么,瞧门外的松间探头探脑。“有什么事吗?”松间看皇后一眼,虽然她是二师兄的母后,但实在严肃。皇后叹道:“瞧你这孩子,本宫不吃人,有话直说便是。”她自知平日端着惯了,道童有些怕她。松间才敢开口:“是阮信士来了,她说梦中被鬼魂所缠,想请大师兄画符给她驱邪。”萧承熙眉头一动,“鬼魂?”松风瞧他脸色,马上道:“我马上去画,让松间拿给阮信士。”说完他起身去内堂。萧承熙也要跟去,皇后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熙儿,你且慢。”她带些殷切问松间:“阮信士是男是女?”松间不敢撒谎:“是女子,十分年轻。”还是个大美人呢。皇后眸光闪动,问萧承熙,“你可认得她?”“”皇后心里一松,那就是认识。“她长得美吗?”“”那就是很美了。她招招手:“松间,你将人叫进来。”松间还未答话,萧承熙抢先出声,“母后,你见她做甚?”母后想一出是一出,她也不想想,人家会不会怕她。皇后嗔他一眼,“母后整日在宫里枯燥得很,难得能看张新面孔,你别拦着,再说这与你何干?你且去内堂待着。”示意松间,“还不快去。”想了想,又让身边的嬷嬷跟着一块去。阮尽欢被晒得有些犯困,她对惊蛰道:“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吧,我有些困了。”惊蛰哭笑不得:“小姐,你上午已经睡了半天。”阮尽欢深沉道:“你知道我在床上有多厉害吗?”惊蛰道:不知道。“我能睡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个衣严整华贵的妇人走到她面前,侧身一礼:“是阮小姐吗?我家主人请你进去。”阮尽欢浑身一个激灵,困意全无。妇人带着她走向进大殿。殿中有松风松间,以及一个穿玄纁色宫装的中年贵妇。她生得不算绝色,但胜在端庄大气,头戴凤冠,用现代话来说,长着一张国泰民安脸,就是嘴角绷着,看来平日是严肃惯了。她拜倒在地,“忠武将军阮奋之女阮尽欢,拜见皇后娘娘。”皇后惊奇道:“倒是个机灵的,一眼就认出了本宫,起来说话。”阮尽欢起身,心道,都说了太子与皇后在观中,你这打扮,你这性别,只能是皇后啊,不可能是太子。皇后见她生得娇嫩无比,闭月羞花,心想儿子眼光不错。“你可识得太子?”“臣女见过太子数次,一次是在观中求签时,一次是在襄阳长公主府。”皇后这么问,多半知道他们见过,撒谎是不可能的,只能有选择的说。“果然如此,怪不得太子——”阮尽欢心中一抖,太子该不会向皇后说要纳自己为妾吧?据她看过的宫斗小说,皇后多半是瞧不上她,会骂她孤媚惑主。此次召她来,要么想吓唬她,要么想利诱她,让她放弃与太子的感情。她比较倾向于后者——虽然她与太子并没有感情。但只要皇后给得够多,她可以假装对太子情深意重,生死不渝。“你觉得太子如何?”“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宅心仁厚。”皇后没想听到会这个评价,她追问:“哦,那太子是如何个好法?”阮尽欢抬起头,皇后啊,你问这些细节做甚?赶紧说我身份不配,让我离开太子啊。“那日臣女来观中求签,所带银钱不够,太子允许臣女赊账。”松间替她补充:“没错,阮信士后来将钱还回来了。”皇后: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太子就不能直接免了人家的账吗?糊涂啊。打量着阮尽欢,此女尚未完全长开,待将来长开后,定能冠绝京城。心中有点酸涩,天底下做婆婆的都一样,既希望儿媳貌美,又不希望儿媳太美。希望儿子与儿媳恩爱,又不希望他们太恩爱。,!她撑起精神,问阮定欢:“平日在家中都做些什么?”阮尽欢心道这剧情不对,不是该甩出银票吗?或是给满满一箱金子。她不求纯爱,只求纯金。“回皇后,就是吃饭睡觉,抄抄经书,抱抱猫,逗逗狗。”皇后眉头微挑:“不曾读书?”“不怎么读书,读书太累了,费眼睛,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读了十几年书,真的快累死了,写论文时更是差点猝死。皇后闻言有些失望,太子身边的女人,便是妾室,也得知书达理,娴贞温雅,阮氏女生得过于美丽,读书却甚少,不是合适的人适。正待打发她走,这时松风与萧承熙走出来。阮尽欢向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松风将一只香囊递给她,“这是阮小姐要的安神符。”阮尽欢接过道谢,应该不收钱——吧。皇后人见了,话也问了,手扶额头,对萧承熙道:“熙儿,母后乏了,这便回宫了。”萧承熙走上前,“儿子送母后出去。”阮尽欢垂首:“臣女恭送皇后。”她就不跟上去了,皇后显然没看上她。一群宫女簇拥着皇后而去,仪仗浩浩荡荡。阮尽欢打开香囊,里面有一张黄色符纸,她松了口气,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等了一会儿,送完皇后的萧承熙回来了,他对阮尽欢道:“阮小姐,孤送你上马车。”阮尽欢心想你还真是个暖男啊,礼貌周到,别是个中央空调吧?走到门口,发现路边围观之人都散了,只有惊蛰在马车边守着。阮尽欢正欲跳上马车,萧承熙拿出一个绯色荷包给她。:()欢欢善撩多娇,太子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