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在此?”
“你我今日大婚,我不在这,又该在哪?”云青钰轻轻一笑,转身对太监道,“公公可要进府喝杯喜酒?”
太监一愣,瞥了满地棺材纸钱一眼,只觉这新娘是个傻子。
“不必了,容少夫人盛情,杂家却嫌晦气!”
容府眼看着是要败了,他也懒得给什么好脸色,“圣上下旨抄没容府全部家产,来人,动手!”
御林军蜂拥而上,搜刮强掠,将容府掀了个底朝天。
容夫人看见破败的帅府,泪流满面,三个小世子也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陛下如此无情,竟,竟连下葬的钱财都未留下!你父亲兄长堂堂将军,戎马一生,竟落得如此下场…”容夫人泣道。
容笙亦是面色发寒,眸色狠戾。
正要发作,就听云青钰轻声道,“母亲,儿媳愿用嫁妆为公公及兄长置办丧礼,风光下葬。”
容笙诧然抬头。
“这,这怎么行?”容夫人也一愣,随即正色道,“不妥,嫁妆是你的私产…”
“容家满门忠烈,儿媳心中钦敬,这点银子不算什么。”云青钰摇了摇头,又看向容笙,“纱布摘下,我看看你的眼睛。”
容垂头不语,面色冰冷。
京都内无人不知,云青钰有多痴迷状元郎谢潇。
如今又来假装关心容府,关心他做什么?
他眼角猩红,周身发寒,扭过头不让云青钰碰他。
一瞬间,云青钰仿佛又看见了前世那位杀神。
她有点害怕,小声叫了声,“夫君?”
容笙一怔,被这声称呼叫的愣住,竟任由云青钰揭开了他眼睛上的纱布。
少年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高鼻薄唇,五官精致如雕刻一般,俊美无极。
他眼角四周满是凝固的血迹,猩红妖异,墨眸暗涌汹涌。
想起他的偏执与深情,云青钰心下微疼,“还好,没伤到眼球,能医。”
“当真?”容夫人诧异道。
她只知君侯府大小姐喜欢舞刀弄枪,却没听说还会治病救人啊。
云青钰淡笑,前世她师从鬼谷神医,得了一手诡谲医术,治一个眼疾只是小儿科。
她俯身为容笙做简单的清理,白嫩的指腹蹭过他眼角,他呼吸都紧了几分。
“咦,哥哥的耳朵怎么红了?”容豆豆瞪大了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
容笙的三个弟弟,最大的六岁,最小的四岁,三个小萝卜头自来熟,已经抱着云青钰的大腿奶声奶气喊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