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墙既破,谢挚刚领悟宝术真义,正是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之时,还待再打,却看到对面的那少女垂着头半天也不起来,肩膀也有些发抖。
她心中一惊,以为自己不小心将蒲存敏打成了重伤,连忙放下继续跟她比拼较量的心思,担忧地跑过去扶住蒲存敏的肩,“受伤了吗?你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给她掏宝血服用。
“我没事……”
蒲存敏整张脸都白了,侧过肩躲开谢挚的手,咳嗽了两声,重又紧紧地抱着宝藤站起来。
“你打败了我,金珠归你了。”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派冷淡漠然,转过身就要离开,竟是对剩余的金乌神遗藏看也不看一眼。
“……诶?”谢挚微微一愣。
是她看错了吗?
——刚刚,她好像看到了蒲存敏眼里的一点泪光?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这样一个沉稳冷淡的人也会哭吗?
谢挚并没有因为蒲存敏冷冷淡淡地拨开自己的手而生气,她好脾气地又凑过去,软着声音试图跟蒲存敏搭话,“哎……你真的没事吗?”
“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她认真热心地说。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原来这么烦,蒲存敏深吸一口气转过来:“没事。”
谢挚这才看到,她怀里原来紧紧地抱着师父的本命藤,那根原本碧绿如玉的晶莹宝藤此刻上面有道道裂纹开绽,变得有些枯干发黄。
本命藤跟植物大能的生机紧密相连,若是本命藤受伤,那么那个紫衣女人一定也会遭到反噬。
蒲存敏方才,大概就是为这个而难过吧?
噢,她跟她师父的感情可真好……她真的不是私生女什么的吗?
“哎……你先别走,再等等呀!”
眼看着蒲存敏又要走,谢挚心中灵光一闪,拉住她的衣襟不放——她有个法子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她催逼着涅槃种运作,一股浅淡的柔光不情不愿地从她胸口缓缓探出,懒洋洋地在葡萄宝藤上面转了一圈又绕回来,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用行动鲜明地向谢挚表达“这个东西我看不上,打死我也不会吃”的意思。
“……我不是让你吃它,”谢挚都快被这颗魔种气笑了,“是让你救它!”
“你之前私吞了我那么多鲲鹏血肉精华,也该放放血了!”
谢挚有预感,若不是涅槃种吸收了鲲鹏血精大半,她说不定可以一举突破道宫境。
不过这样倒也无妨,在金乌梦中突破大境界风险太大,何况她还没有进无尽藏观悟太一神的笔迹,如果现在就突破,不能把自身的状态调整到完美,也就不能开辟无瑕道宫了。
修行不贪快捷,但求稳健,一步一个脚印更好,她也不心急。
“快点快点!别想着跟我赖账!”谢挚催促道。
自从她在水晶宫时以死相逼,差一点刺破心脏之后,涅槃种知道了谢挚的行事作风,就老实得不得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会乖乖听话,不敢跟她对着干。
柔光在半空中停了一会,似乎在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展出去,包裹住了葡萄宝藤,顿时勃勃生机蒸腾,发出了一股灿烂的霞光——
牧首府内,紫衣女人正要拍着胸脯,跟姜既望说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反噬内伤,让她快点打开金乌梦,忽然一愣,“……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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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躯体上升起道道霞光瑞彩,柔和的曦光包裹笼罩住了她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晶莹如玉,血精在体内翻涌滚荡,在道宫中隆隆运转不止,最后纷纷化入道宫中悬浮的剔透脉种之中,增长出丝丝灵力修为,令紫衣女人惊异莫名地叫出了声:“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