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座无名纪念碑,看到了无名纪念碑后密密麻麻的墓碑,谢天眼圈红了,也笑了。
谢天翻身下马,从大花轿里搀扶出唐皓儿,两个人并排站到墓碑前,谢天挥手让婚庆公司的人先退下,再退退,再退退。
好吧,花钱的是大爷,你说了算,咱搞了这么多年婚庆,在墓地里搞婚礼这还是第一次,长见识了。
谢天握紧唐皓儿小手,面对着无名纪念碑,刚准备开口,这时人群中响起急促的警笛声,谢天只得被迫中断仪式,回头看去。
只见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汽车从人群中开上来,径直开到大花轿旁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白发老头从奔驰后座蹭的一下窜出来,拎着拐棍怒发冲冠的直奔谢天和唐皓儿。
走到面前,老头先是欠身向唐皓儿微微鞠了个躬,喊了声夫人,目光刷的瞪向谢天,黑着脸问道:“你是谁?”
谢天看着那个老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骂道:“狗懒子,给老子下药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不许喊我,给老子一边站着去。等老子举行完婚礼再收拾你。”
老头瞬间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拐棍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他那位大校孙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老头。
老头突然咧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推开孙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止住哭声,挪动脚步站到了谢天身后一侧,腰板挺得笔直笔直。
谢天深深的呼了口大气,仰望着墓碑,握紧了唐皓儿的手,沉声说道:“弟兄们,我来看你们了。今天,我跟你嫂子在你们面前举行婚礼,你们这帮兔崽子给老子和你嫂子证婚,老子今天请你们喝喜酒。”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婚庆公司的人用锤子敲开皮卡车上十几坛酒的酒封,谢天抱起一坛酒,跟唐皓儿一人拿着一个碗走向那些墓碑。
白发老头急忙伸手去夺谢天夹在肋下的酒坛,抢了两下没抢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谢天。
跟前有人,不便称呼。
老头的大校孙子急忙上前想要接替老头,而谢天此时却把胳膊一松,酒坛落到了老头怀里,老头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冲着凑过来的孙子喝道:“滚一边去。”
谢天扶着唐皓儿,两个人端着酒碗依次走过每一个墓碑,喊着每一个墓碑主人的名字,给他们敬酒。
无数人举着手机记录着这一场奇葩的婚礼,有人甚至开起了直播,直播间热闹得像春运火车站广场一样,说啥的都有,祝福的也不少,礼物刷的哗哗的。
闹剧也好,作秀也罢,总有结束的时候。
大花轿把唐皓儿抬回了贴着大红喜字的兴隆绸缎庄,谢天把唐皓儿从轿子里抱进门,大门一关谁也看不到了。
只有那个帮着新人抱酒坛的白头发老头和老头的大校孙子跟了进去,其他人一律谢绝。
不收随礼,不摆宴席,不接受采访,不待客,谁也不见。
洞房烧得暖烘烘的土炕上,谢天和唐皓儿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八个菜,最中间的那个盘里装着香满楼的八珍烤鸡。
八珍烤鸡又传了几代人,味道进行了多次改良,谢天已经吃不出老崔那个味道来了。
白头发老头抹掉眼泪看着站在一旁已经傻了的大校孙子,瞪着眼珠子说道:“你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听到了没有?”
大校孙子啪的一个立正,大声应道:“是”
谢天冲着大校孙子笑道:“别听你爷爷吓唬你,老子不怕被人拉去切片。你叫少轩对吧?”
大校孙子再次立正:“报告总司令,我叫沈少轩。”
谢天点了点头:“老子有样东西你带回去,怎么说你自己想办法,你把它交给你们部队首长就好了。”
“是”
谢天看向唐皓儿问道:“咱家的地道还能用吧?”
唐皓儿笑笑:“不知道,最后一次下去有二十年了。”
谢天呵呵一笑挪到炕尾,掀起炕席,露出大炕上一块半米见方的厚木板,轻车熟路的把木板掀起来,露出
白发老头惊奇的看着地道,看到谢天双腿伸入地道,急忙伸手拉住,急切地说道:“总司令,我下去。”
谢天笑着推开老头:“小七,你他娘的老胳膊老腿的,就别跟着老子裹乱了。再说了,这儿你也没下去过,根本不知道里面该怎么走。在上面等着,这是命令。”
说罢,谢天跳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