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造了反了!你这个贱人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你居然这样对我?”旦增完全没想到叶峣居然不长记性,还敢这样对他,反手便想挣扎,将叶峣摁倒在地。他一早就知道,这个从外面来的女孩身形高挑却是纤细,骨头一拗就断。那种腕骨断裂的滋味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能回味半天。然而叶峣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手铐出来,将他的手腕给铐住,仍旧在他耳边问道:“我的东西在哪里?说!”旦增隐隐想到叶峣找到了帮手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气息沉重,“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早就被我扔了!还想着我会好好替你保管?你找遍整个西藏都绝对不可能找到你的东西!”叶峣听着他张狂的话语,抿紧了唇线,手起刀落往他脖颈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飞溅。她的眸光漆黑冷冽,面容雪白冷漠,甚至是带了一点儿残酷,完全不像是一个17岁少女应有的模样。“啊——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等着!”旦增大叫一声,目眦欲裂,脖颈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液却是流得欢快,很快就将他的衣裳染红。“这一刀是还给云吞的。”叶峣无视他阴狠的话语,冷声说道,侧头让云吞将绳索递过来,动作熟稔地将他捆绑起来,踢到了墙角,还用一个散发着馊味的湿布团将他的嘴给捂住。旦增不得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大睁着眼睛狠狠看着她,仿佛在问她要做什么。过去一年来,她不是没有反抗过,相反地,还反抗过很多次。可是桃花沟里很多人都是和他相熟的,这种勾当也不止做过一次,大家一致对外,是以即使这个少女聪明,有勇有谋,却依然无法带着她的狗顺利出逃。她被他和他的妻子卓玛毒打过很多次,她的狗因为救她而被他们砍到后腿残疾,她差点就成为他儿子的禁脔。他们用了诸多手段使她折服,但是她却是不屈,像盛放在雪中的长蕊木兰,一有机会便要反抗。不是没想过将她的双腿敲断,可是这并不符合佛教的教义,而且家里没有谁想去照顾一个残疾。这样的逃跑与被追逃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终于有一天旦增发现了她的秘密,将她小心翼翼珍藏已久的一个u盘和她脖颈上戴着的骨雕链坠给抢夺了过来。自此以后,她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气焰全无。叶峣站在他身前冷眼看了一瞬,云吞在他身上嗅了又嗅,拱了又拱,似乎要找到一些什么。然而几分钟过后,云吞垂头丧气地回到叶峣旁边,低呜了一声,十分失落。东西没有在他身上,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旦增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浑浊的眼睛嘲讽一笑,满是恶意。叶峣没觉得太失望,却是觉得他这个笑容十分碍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腕子上的伤疤,上前对着他右手手腕上同样的位置狠力划下一刀,旦增立即呜咽一声,表情痛苦到极致却是无法大叫出声。“这一刀,是你欠我的。”叶峣说完,再不回头,带着云吞出了厨房直奔旦增住的屋子。她必须要找到那两样东西,不然会永远成为她心中的遗憾。云吞察觉出主人的焦灼,第一个冲进屋子里去翻找叶峣被旦增夺走的东西。叶峣平日并不住在这里,而是被安排住到羊圈旁边的小柴房里,她极少机会可以进到这里,只能凭借仅有的印象去推测东西可能放置的位置。云吞却不管那么多,遵循本能帮叶峣找东西。叶峣自然也没有闲着,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企图要将自己的东西给找出来。和封祁分别的时候,她向他要了一个小时收拾细软,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所有的时间她都想用来搏一搏,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养父母以及她自己的东西。她养父母死的时候,她连他们的尸骨都没有见到,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以及车里价值连城的装备全都被洗劫一空,他们只来得及将装有重要资料和研究的u盘交到她手上让她逃。但她没有用,仍旧落入这群人的魔爪里,还被拐卖到这里。说起来她还真是要多谢旦增呢,如果不是他说要处子,很可能她现在的处境更加糟糕。高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也是一个天灾残酷的地方,可是有时候人比野兽更残酷,人也比自然更无情。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她仍旧一无所获,叶峣估摸着时间,觉得是时候要去和封祁汇合了,此处不宜久留,而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找她的。“云吞别找了,大概找不到的了。”叶峣低声叫住了还在翻找的云吞,眼里难掩失落,可是无论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