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紧紧绑住、不断向他摇头的余照,心头一紧。
“就停那!别往前走。”牛翠英呵斥,捡起准备好的铁棍,悬在余照头顶,盛寻立刻抬手,焦急表示自己已经停下脚步。
“选吧!”岸边的梁霞幸灾乐祸,“要么我们给她的脑袋来一棍,要么你跳进江里。”
余照的嘴被胶带捂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头发散乱,努力挣扎也没移动凳子分毫。
“我跳,我跳!”他吸一口气存在胸腔里,“但我先死,你们会放过她吗?”
“少废话!快点。”
梁霞物色一块石头,在掌心里颠颠,作势要往余照的头顶砸。
“别!”盛寻拍斑驳的桥边护栏,咬着牙爬上去,低头瞧脚底的江水,柔软发丝被风晃动,眼含热泪,“我已经站在这,不会跑的,只要你们把她放了,我二话不说往下跳。”
同样的话题两边拉扯几轮。
梁霞顾忌时间紧迫,歪头瞧泪眼朦胧的余照,嬉笑着评价真爱无敌,随后吩咐牛翠英:“去吧,免得这边放人他又耍心眼,叫你失望,不跳你就把他打下去。”
从岸边到桥上,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却十分难走,她走了好多年,牛翠英握紧手里的钢管,发觉尘埃落定的时刻即将来临,她对余照死不死没兴趣,眼距很宽的双眼抬起,恨意瞄准盛寻。
她要亲手砸断他的腿,砸碎他的骨头,把他推进奔流江水,被鱼虾啃烂,永远留在潮湿阴冷的黑暗里,如她一般,不见天光。
瞧见梁霞弯腰去解余照脚边的绳结,盛寻目不转睛地盯着余照看,看不够似的,流着热泪笑容甜蜜。
“别怕,圆圆。”
“别害怕,你先回家。”
仇人痛苦是缓解愤怒的良药,牛翠英掂掂手里的钢管,只觉得这诀别的戏码怪恶心的,死到临头,还在这装模作样。
余照只有脚重获自由,不情不愿地往前挪,不断朝盛寻摇头,要他别犯傻,变故发生的一瞬间,盛寻绝望的喊声远远袭来,哀痛不已。
*
车窗降下,手机狠狠摔出去,盛寻趁着车窗缓缓上升,低垂脑袋,快速开口。
“她们在对岸,能看到这里,我去拖时间,你继续报地址,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