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2日。
距离预产期6月18号已经过去4天,孩子还安安稳稳待在她肚子里,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打了催产针。
余照身上挂满胎监仪器,眼尾噙泪,全副身心都放在如何调节呼吸来压制疼痛上,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即使牙齿咬紧,痛吟还是会溢出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流进嘴里同样的酸涩,她觉得自己死死握着的床边栏杆肯定被掰弯了。
直至紧攥的手松开,盛寻凑过来给她擦额头汗珠,加喂水,两张同样惨白的脸对视,余照虚弱地碰碰嘴皮:“无痛的效果越来越弱。。好疼。”
她耳边嗡嗡作响。
见到甜甜的第一眼,她还脱力,整个人黏在床上,一根手指也挪不动,但热泪从眼尾向下流,说不上是因为终于从痛苦中解脱,还是被眼睛只是一条缝的甜甜丑哭的。
抑或者,只是庆祝新生。
一周后,她从医院出来,转身住进月子中心。
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使她不安,即使孩子有专人照顾,在房间里抱着喂奶粉,她也催盛寻盯着,要求他眼睛都不许眨一下,免得孩子被磕碰。
更多的时候,是她倚在床头看书,盛寻趴在实木婴儿床边补眠。
盛夏时节,窗外蝉鸣声响起,划破平静,他们同时动作,一个姿势古怪去捂孩子的耳朵,一个去试探孩子的鼻息,察觉到指节微痒,余照放心地收手,尴尬朝盛寻开口。
“在喘气。”
新手父母对视几秒,不约而同被对方的局促逗笑,余照嗓音轻轻:“她睡了两个小时,是不是该叫醒啦?”
“嗯。”
盛寻做贼般回应,瞧见育婴师推门,转头如临大敌地伸出手,戳戳孩子柔嫩的脸颊,力道轻得恐怕戳泡沫都只会让泡沫摇晃一下,甜甜攥拳,纤长的睫毛轻轻颤。
月子中心的服务面面俱到,余照最开心的就是每日餐食时间,抱着期待的心情开盲盒。
她负责吃好睡好,一个月下来面色红润不少,而另一边的盛寻则挂上淡淡黑眼圈,因为月龄内的孩子,一天要喂8-10次,只要有人进门,他定是全程跟随的,睡眠完全被搅碎。
回家这天,余照淡淡惋惜,认为自己会怀念月子中心的饭:“这多少钱一个月?要是没到十万,还想再住一个月。”
盛寻脚步迟疑:“那咱们续一个月?”
“逗你的,还是回家吧,我想草莓。”余照系上安全带,又问,“所以月子中心多少钱啊?”
盛寻握住方向盘,淡然开口:“99999。”
“。。请问这跟十万的区别是?”
“差一块钱到十万。”
“很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