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醒来的时候,整栋别墅已经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肚子一阵一阵的痛,让季瑶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瞥了一眼不远处季子沫应该摔倒的地方,但那地方空无一人。季子沫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那电光火石间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样子季子沫已经被人送走了。至于自己孤零零的留在此地,大概是被抛弃了吧。把垫在肚子下面的手抽出,她竟是看到两只手上都有大量血迹。那一瞬间,季瑶大脑宕机,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泪水就已经遍布眼眶。“来人啊,救救我!快把我送去医院!”季瑶声嘶力竭地吼着。按理来说这栋别墅里不可能没有佣人,但不知今天是为什么,居然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喊了两声,季瑶喘着粗气没有在做无用功,她知道现在自己现在做这些只会是徒劳的,与其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还不如趁着自己现在有余力,想想办法。吃力的将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机拿出,因为刚才自己摔的不轻,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机也被磕坏了一个角。但此刻顾不上那么多,季瑶手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没有接通,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逐渐冰冷下去,听着电话忙音,季瑶脑子昏昏沉沉,竟是无法再第二次拨出号码了。不知是晕倒了还是一直清醒着,一串电话铃声让季瑶吃力的又抬起头来,散发着微弱光线的手机屏幕上一个电话拨进来。吃力的接通电话,季瑶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电话那头,齐怀安略带埋怨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和许少爷分开就想得起我来了?说吧,又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季瑶浑身都疼,但最疼的还是小腹,她知道这时候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不过人求生的意志力是强大的,她还是尽力想要开口报出自己所在位置。齐怀安见季瑶久久没有说话,还以为季瑶是被自己的话给气到了,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之久,齐怀安率先放软了语气。“算了,刚才是我说重话了,怎么了?”这时候季瑶终于憋着一口气说,出了“陆家大宅”四个字。齐怀安一听季瑶的语气就知道不对劲,再无之前的矜持与生气,连忙问道:“你怎么了?现在是在陆家大宅吗?是不是陆锦城那小子威胁你了?”可无论齐怀安怎么问,季瑶那边都再无回答,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齐怀安没有挂电话,说了一句“等我”,随后就能够听出他已经在路上了。在齐怀安赶到陆家大宅之前,他一直都说着话,想让季瑶保持清醒,虽然不知季瑶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点。季瑶意识又模糊起来,游离于崩溃的边缘。不知道等了多久,敞开的大门一道人影急匆匆的冲过来。什么都没问,齐怀安抱起了季瑶,季瑶这时脆弱的如同易折的花朵一般,仿佛随时会死去。冰凉而湿滑黏腻的感觉在齐怀安手掌处传开来,看向地下季瑶刚才躺的地方,已经溢满了一滩鲜血。齐怀安抿紧嘴唇,想起刚才自己因为生季瑶的气而故意不接电话,他就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从院子大门出去的时候,季瑶注意到栅栏门锁是从里边上的。再后来,季瑶就没了意识。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单人病房里灯光被调得比较暗了,齐怀安搬了个椅子在床边,现在正趴在床边睡觉。转头看去,窗外天上的星星很少,但却有一颗特别亮。季瑶舔了舔嘴角,嘴唇干涸,旁边放着一杯水,季瑶伸手去拿,却没想到手已经无力到连一杯水都抬不起来了。水杯掉落在地,陶瓷杯子瞬间四分五裂,水也泼了一地。巨大的声响让齐怀安猛然抬起头来,见到季瑶已经醒了,满脸内疚地看着地下打碎的杯子,他连忙道:“你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我去收拾,反正那杯水也已经冷了,我重新去给你接一杯热水。”病房里的灯光被调亮了很多,季瑶微微眯起眼,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光明。待到差不多习惯了,齐怀安也已重新端着一杯热水走来,将水递给了季瑶。季瑶接过水杯,轻轻吹了一下,却感觉袅袅飘起的水蒸气没有那么烫。尝试性的喝了一口,她发现那水温不烫也不冷,刚刚好。她在喝水的时候总算有时间仔细观察起齐怀安来,齐怀安身上还是那身西装,但有几个地方被摩擦到了,破了个洞,不知是在哪里搞的。“谢谢你。”季瑶的声音依旧虚弱,虽然很小声,但齐怀安也听见了。“说什么谢谢,应该是我对不住你,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没有立马接。”齐怀安说到这里,头低垂下去,眼底的光也暗淡了几分。季瑶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淡淡问道:“孩子保住了吗?”虽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心中始终还是有几份希冀。万一保住了呢?齐怀安眉眼中有些纠结,不过还是把事实告诉了季瑶。“孩子……没保住。”纵使早有准备,但在听见孩子确实没了的那一瞬,季瑶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不是季子沫的话,那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危及性命!如果不是陆锦城的话,那孩子或许还能救回来!季瑶拳头紧紧攥住,然后又松开。要是可以的话,她想让那两个人也尝尝这种万蚁蚀心之痛!季瑶垂下眸子,头顶的灯光打在睫毛上,在她眼底留下一片阴影。“孩子没了……”可以再要。那话齐怀安终究是没说出来,但他觉得站在季瑶的立场上,没了孩子,这样离开陆锦城岂不是更轻松了。“当务之急是你先要养好身体,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的。”季瑶当然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她想要复仇的话,也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一步一步来,她定要让这两人都后悔!:()摊牌了,我才是前夫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