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亭推门而入,身上穿着干净的缎面睡袍,左手腕上的血珀佛珠颗颗匀净透明。
傅致给他倒了半杯温水,说:“药物报告出来了,的确是那种药,但好在药效没那么狠,忍忍也能过去,虽然会耗身体,但不会产生副作用,过两天就好了。还有,昨晚的监控视频调来了,你自己瞅瞅。”
祁暮亭无视傅致看好戏的目光,捡起矮几上的u盘,插入接口。
傅致说:“陆安生也找人来要监控了,不过我没给他客房的。”
祁暮亭“嗯”了一声,看向正前方的大屏。
监控经过有效截取,时常不长,但内容很丰富,从裴逾白给祁暮亭敬酒,到药效发作、祁暮亭独自返回客房,再到裴逾白敲门进屋、策应裴疏槐,两人里应外合、里外交换的过程都十分清晰。
“我就说嘛,裴逾白以前对你避之不及,怎么会突然就送上门了,肯定有鬼。”但傅致不明白,“这种学前级别的伎俩,你怎么就中招了?”
祁暮亭说:“我以为他给我的是毒酒。”
“行,你活得不耐烦了。”傅致已经习惯了他的丧系发言,“继续放啊,下面的才是精华。”
的确,比起裴逾白和祁暮亭的“岁月静好”,祁暮亭和裴疏槐的戏份相当炸裂。只见裴疏槐一关上门就露出狞笑,随即直奔浴室,一拳砸向在浴室冷静的祁暮亭。
可祁暮亭这个野生拳王是开玩笑的吗?当然不是。
只见他虽然因为药效而浑身失力、但仍旧敏锐躲避,一脚把裴疏槐踹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睡袍,跨出浴缸。裴疏槐捂着腰腹仰天长啸,咆哮着发动第二轮攻击,被祁暮亭又是一脚踹出,撞在身后的墙上,后背闷响。
暂时爬不起来了。
祁暮亭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绯红,但身上那股居高临下的逼王劲儿还是抹不掉,他走出浴室,步伐愈发迟缓,最后靠在卧室门口喘气。
就在此时,打不死的小强从浴室追出来,浑身都充斥着“趁你病,要你命”。裴疏槐自知不是对手,竟采用疯子撒泼法,冲上去对祁暮亭又抓又挠。
祁暮亭烦不胜烦,被弄得衣衫凌乱,血印横飞。
傅致吹了声口哨,“二哥,您这柔弱模样还挺勾人,要不咱换个风格吧?我跟你说,现在网上很流行这种风格,叫什么来着……哦,美强惨战损,特引人怜爱。”
“你要是愿意去昌江桥裸奔十圈,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满足你。”祁暮亭说。
昌江桥边酒吧一条街,白天夜里都热闹得很,去那裸奔跟全网直播没差别。傅致觉得这桩交易不划算,不说话了,继续看监控:
裴疏槐尤不满足,竟顺手抽出祁暮亭脱在地上的那条裤子的皮带,使出一招狂风乱飙。
祁暮亭竭力躲避,背上还是不幸中了一招,终于忍无可忍,抬起矮几边的矮凳扔了过去,趁裴疏槐躲避的那一瞬间上前抓住他的头发,往床边一撞。
“砰!”
裴疏槐翻了个白眼,倒地晕厥,世界终于清净了。
傅致看得津津有味,这会儿终于笑出声,“我说,二哥,要不公司的下部电影让你们俩拍吧,也是双男主动作片。”
祁暮亭端着一腔冷淡禁欲的气质犯浑,“你脱了裤子给我|干,我就考虑。”
“操。”傅致笑骂,“你杀了我吧。”
视频还在继续。
裴疏槐倒后,祁暮亭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中间没用的部分被截掉,墙上的智能时间表显示凌晨四点时,裴疏槐突然抬起头,睁开半只眼,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然后磕磕绊绊地爬上床,躺在祁暮亭身边,安然入睡了。
还很霸道地抢走大半被子。
快要到凌晨五点时,祁暮亭睁开眼睛,他脸色苍白,看着时间表旁边的日历屏,发了十分钟的呆。然后他一闭眼,一睁眼,眼里水雾退散,变得和平常一样冷湛平静。
下一秒,裴疏槐的电话开始震动,视频结束。
祁暮亭调回进度,让画面暂停在裴疏槐被打晕后突然抬头的那一瞬间。
这么看来,昨晚他和裴疏槐没有发生越线的事情,他没有日|狗。祁暮亭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目光停留在大屏上,心思难辨。
傅致看着他,说:“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
旁人都说祁暮亭是冷玉一块,左看右看都透润,瞧不出半点端倪,但傅致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敢夸大说自己对祁暮亭了如指掌,但七八分还是有的。
沉默良久,祁暮亭哑声说:“算不上心事,只是觉得裴逾白和裴疏槐错过了再次送我下地狱的良机,为他们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