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做出欢快的模样,用力推他,“快点起来,不是说要去看电影吗?快点,不要晚了点。”
两人好像都想尽快忘记刚才那事,他笑了笑依言起身,守着她看她穿衣打扮,然后带着她出门。两人先去看了电影,散场后又去吃了顿宵夜,直折腾到半夜一点来钟,傅慎行这才送了何妍回去。
她瞧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未赶他,只拿了被子出来给他用,又道:“你睡我房间吧,我去我爸妈那屋睡。”
傅慎行有些意外,一把抓住了她,问:“为什么?”
她分明是不想和他在家中发生关系,却一本正经地答他:“你过年不是要祭祖吗?这事很讲究的,就算不用提前斋戒沐浴什么的,但还是应该注意着点,也算对你们傅氏老祖宗的尊重,懂吗?”
他还真不懂这些,不觉笑了笑,仍是抓着她不肯放,道:“我不碰你,你陪我一起睡。”
她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你说这话,谁信啊!放手,乖乖自己睡觉,不然我可要把你赶出去了。”
他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何妍走到门口了,却又停下来,回身交代他道:“明天早上你不要叫我啊,我生理期快到了,起床气很大的。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
有她这话,翌日早上,傅慎行果然没有去叫她起床。听到他出了门,她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偷偷往下看。楼下早已有车子等着,阿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车外,等到傅慎行出去,立刻上前替他打开了车门。
直等那车子消失不见,何妍才不觉松了口气。她去自己的卧室,打开床侧的抽屉,仔细看那手机和证件摆放的位置,瞧着不像有人动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再一次打开手机,查初一夜里的列车时刻表,把有可能用到的车次都牢牢记住,甚至连这些火车会经过哪些城市,可以换乘哪些车次都没忽略。
也幸亏她记忆力出色,不到中午时候就已经把她可能的出逃路线都强行背了下来。接下来的,就是难熬的等待。整整一天,傅慎行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才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做什么呢?”
她分明是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节目发呆,却笑嘻嘻答他道:“看晚会啊,你呢?”
“看小孩子们放鞭炮,很吵,你听听。”他回答,似是把手机拿远了些,叫她听那些声音。喧闹通过听筒传过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又响着孩童的欢呼笑闹,与她此刻的孤寂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何妍心里的恨猛地就掀了起来,如果不是电话那端的男人,电视机前坐着的该是她一家四口,或者,此刻她和梁远泽正陪着父母出游。不管怎样,都不会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属于别人的团圆与热闹。
人在重压之下情绪更容易失控,她几乎都把牙咬碎了,这才砸了手中的电话,才能在他轻声问她是否听到了的时候,笑着答他道:“是够吵的,多亏市区不许放鞭炮,不然电视都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