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县衙。“什么!甘棠镇的刘家被人灭了?”陈县令得到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后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瞪大双眼。他自崇祯年间便是太平县的县令,因善长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早在满人进台州府之时便孝敬了银子。因此即便这满人入关三十年了,也还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造反。他这次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老爷,消消气。我听说不过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领着一群贱农造反而已。那刘大锤吃里扒外,死了就死了……”刘大锤一死便相当于有人在挑战县令爷的权威,主簿李用当然知道陈县令为何怒气冲冲。他忙又给县令沏了杯茶,在一旁扇着凉风,以眼神示意道,“这刘大锤背着您不知道往台州府送了多少银子,如今人死了,我们正好可以为他…”“……讨回公道……”陈县令接收到主簿眼神,接过茶水灌了两口,才将怒火压下去半分。主簿说得有道理,人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家剩余的资产!“李用!你带人去甘棠镇走一趟,看看是谁狗胆包天!对方若识时务也罢,若没个眼色……”陈县令将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摔,眼神阴狠又毒辣,意思不言而喻。满清政府,最信任的就是听话的狗。若养的狗不听话,他们能养,也杀得了!“是!”李用是县令亲信,替老爷上下打点,应对各方势力,早已好得穿上一条裤子。县令嘴上虽说得是对方若识时务也罢,但李用知道,陈县令巴不得这贱民带头造反。毕竟这季未交上来的税银税粮只是小鱼小虾,被灭掉的刘家才是真正到口的肥肉。刘家被灭不可怕,可怕得是居然有人无声无息便吞掉了刘家及其一切产业。而他李用,此次就是要带人前去收回他们原有的东西,然后再养一条听话的狗!当然,这只是李用天真的臆想。这些话若落到张梦耳朵里,定会忍不住笑掉大牙。不说他刘家的财产什么时候变成了县令的私人财产,便是这些人口气张狂,想要灭掉他,也不先掂量掂量自身几斤几两。“老爷,是否带上绿营里的那些人?”绿营是满清政府在地方上的兵营单位,大部分由原先收编的汉人官兵组成。太平县现今虽都是陈县令只手遮天,但绿营里还有几位满人长官。哪怕他们是八旗子弟中最普通的旗丁,但在此处陈县令也不得不给对方几分面子。陈县令现在还不想惊动绿营里的官兵,此事能妥善解决最好,若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你带人去趟甘棠镇,先探探情况。”“是!”李用领命,随后带了府衙一队人马,向甘棠镇出发。李用等人从太平县出发时,张梦就得到了消息。一是自从灭了刘家,他便一直派人盯着太平县的动静。二是这李用竟自以为是,不仅将县令派人视察的消息提前知会与他,还命他提前准备好五千两的税银和三千石的税粮。和他要钱要粮?真是好大的口气!张梦将看过的信件扔在一边,发出声冷笑,“他想要?好啊,我给他备下,倒看这县令有没有命拿!”“主公,是否需要我带兵截杀?”对方一出县城,行踪便被张梦的人掌握。见主公如此不屑,常山提问道。“不用!”张梦抬手否决了他的提议,“将人放进来,我自有用处。”李用就这样坐着马车,一路顺利进入了甘棠镇境内。路两旁的农田里,系统农民正带着甘棠镇的百姓下地插秧,耕田种地。因张梦扩大了农田生产规模,道路两旁,前后几十里,甚至连远处的山头上,都是人挨着人,在开荒种地。李用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农民。而且他们井然有序,各自干活,既不交头接耳,也无人偷懒,比绿营里的士兵还要纪律严明。见路上有车马行来,才全都停下活计,齐刷刷地盯着他,其场面诡异至极,甚至不自觉地令李用后背竖起层层汗毛。“这灭掉刘家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如果说路上见到的场景令李用大吃一惊,那进入甘棠镇后的情形便令李用更加惊愕、生惧。短短几天内,甘棠镇便俨然建成了一座小城池。张梦不仅在此处设立碉堡、箭塔,兵营,而且城池内各处都是青砖大瓦房。铁匠铺源源不断地打造着兵器,纺织厂制出的绫罗绸缎色彩夺目,李用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还有兵营,训练场里的士兵虽然只是在训练,但他们身穿铁胄,杀声震天,锋利的武器一次次挥向李用的目光,光这阵仗,便将他吓得倒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不说太平县里的那些绿营兵,怕就是满清精锐的八旗兵来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畜牧场里,马匹奔腾发出的震动令李用身下的大地都在颤抖。李用颤抖着身子看向四周,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在哪儿。这到底是哪儿?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人,竟如此神通广大!李用的反应不一会就传到了张梦的耳朵里,听说这主簿居然被这小小的景象就吓湿了裤子,张梦嗤笑一声,叫过一旁正在学写字的张小桃,一同去看看此人。“桃子还没见过县太爷吧,走,去看看。”“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张小桃不仅长高了不少,连模样都长开,俊俏了几分。她梳着两个羊角辫,红彤彤的脸蛋颇为可爱。之所以带上张小桃是因为当张梦占据下甘棠镇后,张小桃便将张梦是神仙下凡的消息散布至了整个甘棠镇。再加上这里一时间出现的变化,这里的百姓才会乖乖信服,不仅受他驱使,甚至还有人提议给他立庙。被人当神仙供奉,张梦当然不介意。他身带系统穿越到清朝,说是来拯救众人的也不为过!他现在倒是要去看看,这县里的主簿要是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清初:我爆兵造反,你说神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