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疯子!”克莱恩面容显出狰狞:“十六岁——”他指着那六个半人不鬼的保镖,“这就是他十六岁干出来的事!”
白染心底掠过一丝异样感,可当她想起陆迟用枪指着那个背叛者脑袋的时候,却又觉得他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克莱恩盯着白染,忽然笑起来,“你看,你知道的,这就是接近他的结果,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你不一样,”他眼中亮起贪婪的光,“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破绽。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白染看着克莱恩的眼睛,深切地觉得陆迟疯没疯她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有点疯了。
“你安排了他们去接近他,”白染扫了那六个人一眼,声音依旧镇定:“但是他毁了他们的脸?”
“不止是脸。”克莱恩恨恨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几乎都已经只剩了半条命。”
白染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价,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她觉得以克莱恩这种状态,恐怕是屡次对陆迟动手却屡次失败,长年以来积累的仇恨更深。
克莱恩笑起来,“我为什么恨他?”他放在右腿上的手紧紧抓住了裤腿之下的冷硬机械。
他咬牙道:“——因为他不该,也不配继承兰斯洛特这个姓氏,更加不配做我的弟弟!”
*
同一时间,洛桑帝国第一执政厅。
夜色已深,陆迟从会客室的沙发上站起身来。
对面沙发里的老人叹道:“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说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陆迟走向门口,“我不会答应的,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自动门向两侧打开,他正要离开,忽听身后的老人道:“你不去看看你父亲吗?”
陆迟将手插进口袋里,静默片刻方道:“我没有义务去看他。”
说完他就迈步出去,自动门在他身后关闭,留下一室安静。
白发白须的老人发出一声叹息,“这么多年了,陆迟,你还是不肯放下吗。”
陆迟离开会客室,穿过议政厅一层大厅的时候,从警卫那里取回了自己的光脑。
他没有带身份证明,全靠艾伯特特许才能进来,根据安保条例,他进入议政厅的时候浑身上下什么金属制品都不能有。
取回光脑后他看到系统自动弹出的未接通讯提示。
名字显示:“卡尔·蒂奇”。
陆迟一顿,这么多年了,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接到卡尔主动打来的通讯。
他走出了执政厅,正打算给卡尔回过去,却只听一道焦急的声音道:“可算出来了——”
陆迟抬起眼,就见不远处的停车坪上停着一辆军用悬浮车,而在近旁等候的人看着面熟,好像是那位总跟在卡尔身边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