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柳芸双手环过齐南的脖颈时察觉到了,齐南背她的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
等齐南站直身子,她也挺了挺后背,与齐南的背拉开一些距离,将双手分开放在了齐南的肩头。
齐南的个子很高,后背也格外宽,这样半趴在她身上的感觉,让柳芸产生了久违的安稳。
这感觉,自她父亲过世后便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父亲过世,母亲改嫁,继父不喜,被卖给鹿家,与鹿雨相依为命,被驱逐出鹿儿庄,提心吊胆地与鹿雨过着日子。
这么粗粗想来,十几年来,柳芸觉得自己就从不曾安稳过。
即便是在鹿儿庄的那几年,柳芸一方面受着黄氏排挤和诋毁,和她时不时地占便宜,另一方面惦记着田地里的收成,为了能吃饱饭操劳。
而此时此刻,她体会到了安稳的感觉。
齐南脚下的步子很快,也很稳,窗棂里透出烛光影影绰绰地映在齐南的侧脸,温暖又柔和。
柳芸目光也慢慢软了下来,身子往前倾了倾,虚虚地靠在了齐南后背。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齐南出声道,“芸姐,是不是腿很疼?”
“嗯。”
柳芸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怕疼,可在齐南问她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膝盖上的疼意更甚了。
“前面马上就要到了。”齐南加快了步子。
医馆本身离着并不远,加上齐南速度快,柳芸只觉得转眼便到了。
踏进医馆的那一刻,柳芸看到了齐南早已红透的耳垂,竟突然觉得十分有趣。
或许是从小被她带大,鹿雨对她的爱慕一直很直白,从来没有半分掩饰,也少有害羞的情绪。
虽然年纪相仿,但齐南的爱慕多数是小心翼翼,带着让人欣喜的害羞。
齐南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来,没敢多看柳芸,就去找了大夫来给她看腿。
看着齐南的背影,柳芸想着,若是哪天齐南真跟她表达了心意,自己便应了她也成。
冬日里的衣衫厚重,柳芸的膝盖没有摔破皮,但还是乌青一片,肿起了一大块。
安顿好柳芸,齐南才匆匆出了医馆,她没有直接去县衙报官,而是去学士街找了卓渝。
一是除夕夜不见得有官差愿意办案,另一方面她怕把事情闹大,给柳芸招来流言蜚语。
鹿强深更半夜闯入柳芸的院子欲行不轨,不管成与不成都会成为别人议论的谈资。
卓渝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接将人拿了带去了县衙大牢,先按着私闯民宅打了三十大板,之后又吩咐了牢头,不要泄露消息。
按照鹿强的罪责,应该可以将人送去茂州矿山服役,卓渝打算等第二日过完堂,就将他直接送走,省得让鹿家人知道了来吵闹,将事情弄得尽人皆知。
没想到第二日鹿强上了大堂,直接吓破了胆,不仅对自己私闯民宅谋图不轨的罪行供认不讳,更是在刑棍下招供了自己在去年元月杀妻之事。
鹿强的妻子背着他偷汉子,被鹿强发现后用被子捂死,事后鹿强将她抛在了河里,伪装成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