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鸢山的怀抱很暖和,但似是而非却又低沉的话语,却在一瞬间让谢宛如坠冰窟。
难道说,兰鸢山他全部都听到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谢宛登时变了脸色,一张小脸血色尽褪,变的煞白无比,看上去比重病卧床几年的病人还要吓人,嗓音都不自觉发颤道:
“你,你都知道了?!”
兰鸢山有夜盲症,花园里又没有光线,所以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见,更遑论刚才隔得那么远,他更是什么也没有听清。
他本来只想逗一逗半夜跑来花园的谢宛,但在看清谢宛难看又强忍眼泪的表情时,骤然又有些后悔了,忙道:
“没有。”
他又恢复了那副哄人的姿态,掌心捧起谢宛的脸颊,低声道:
“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公主。”
他哄人的时候惯会叫谢宛公主,但谢宛并没有马上信,显然是吓着了,惊慌之下,竟然伸出拳头用力垂了兰鸢山一下:
“你到底看见什么没有?!”
“”兰鸢山很少挨谢宛的揍,即使有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打闹,现在被谢宛垂了一拳,感觉半个肩胛骨都要裂了,强忍着才没有喊出声:
“真的没有,公主。”
他放开谢宛,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感觉明天起来这块地方肯定都青了:
“我只是起来没看见你的人影,才出来找你的。”
兰鸢山看了谢宛一眼,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半晌有些不爽道:“我担心你,你还打我。”
言罢,兰鸢山想了想,气性也上来了,转身就走:“看来你不想我来找你,我就先回”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骤然一重,腰间被一双手紧紧地束缚住了,几乎要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别走,别走”
谢宛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应激冲动了,反应过来的他迅速地伸出手,用力抱住兰鸢山的腰身,将脸埋进兰鸢山后背的衣服里,低声哽咽道:
“对不起”
“”兰鸢山没有真生气,肩膀也没有真的那么痛,知道刚才谢宛锤他那一下,显然是收着力的。他听见谢宛带着哭腔的道歉,低下头,伸出手想要挣脱谢宛的桎梏,却被谢宛更加用力地抱紧,惶恐道:
“别走”
“不走。”听到谢宛语气里的惊慌,兰鸢山很没出息地心疼了一下,几秒钟后,声音很明显比刚才温柔了很多:
“公主,你先松手。”
他说:“不然,我没法抱你了。”
听见兰鸢山的话,谢宛怔了怔,等用混乱的思绪艰难地理清兰鸢山话里的意思的时候,才缓缓松开了他。
兰鸢山如愿转过身,正想抱住谢宛,谢宛就主动扑进了他怀里,用力抱住了他,将脸埋进了兰鸢山温暖宽阔的胸膛之中。
“对不起”谢宛声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在这个角度,兰鸢山只能看见他头顶小小的发旋,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兰鸢山伸出手,揉了揉谢宛的头顶,笑道:
“我知道我家公主不会舍得我受伤的。”
“你疼不疼?”谢宛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兰鸢山,像是某种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半晌,忽然又负气道:
“要不是你先逗我,也不至于挨揍。”
“是是是。”兰鸢山由着他:“都是我的错。”
谢宛看他一眼,又将脸埋了进去,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