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朝店内打了声招呼,牵着海盗走出巷子。海盗对这一块很熟,领着霍湘四处乱窜,时不时跟路过的其他狗子相互瞪眼。十来分钟后,海盗带他来到附近的农贸市场,直奔肉铺而去。霍湘还记得海盗肠胃不好,强行捂着狗眼通过市场,准备从后门绕去沙县。他以前经常来市场买菜,有家新疆馕饼很好吃。想着想着食欲来了,凭着记忆找到这家店。“大姨。”霍湘跟老板娘打招呼,说完发现店门冷清,丝毫没有那股勾人的羊肉香味。“啊,是你啊!”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水桶,擦了擦脸颊的汗,“哎哟!是不是好多年没见啦!”霍湘笑着点头,探身看了看后厨,空无一人,“今天不营业吗?”“准备关门嘞!”老板娘说,“儿子结婚了,要回老家啦。”霍湘感到有些遗憾,“这样啊,我还想说来买点儿馕。”说完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咱用的是还是馕坑吗?”老板娘摆摆手:“没有没有,现在不让用明火呢,用的是馕机噢。”“我能看看吗?”再回到野合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天色彻底暗下来,橱窗里的金鱼静静沉在缸底,数个人影倒映在水面。霍湘推门而入,海盗熟练地直奔到娟姐她们桌,旁边坐着两三个没见过的人。陶权正在上酒,看到霍湘的时候点了点头,像是当了他很多年同事那样。大伙儿吃过饭,今日份营业就开始了。但来的客人半数找的是陶权,一会儿围在吧台问东问西,一会儿要陶权过去喝两口。霍湘能做的只有待在吧台里出酒,指头浸过各式酒精,洗净后仍带着些许啤酒花的香气。忙碌使夜晚加速,很快便10点了,驻唱小哥背着吉他走进店里。这个年轻的歌手是霍湘当年带出来的,叫王三驰。不过一进来却去搭陶权的肩膀,“权哥?!”说着发现陶权穿着工作服,又露出疑惑神色,“今天您不会是来上班的吧?”陶权撒开三驰的手往霍湘这边瞄了一眼,随后说:“你管得着?让开,挡我道了。”三驰笑着给陶权让路,然后才走向吧台:“师父!今晚你还唱吗?”“当然不啊,”霍湘起了瓶啤酒递给三弛,“今晚不是你唱吗?”“想听你唱嘛!”三驰抱怨之余,陶权把撤回来的杯子递给霍湘,转头提醒三驰说:“喝啥喝,该上台了。”三驰半杯酒没喝完,唉声叹气走往舞台,不情不愿唤醒今晚的迪斯科球。演出期间是客人需求较少的时候,陶权钻进吧台站在霍湘身边,看着霍湘点了根烟,万般银色碎屑里,只有霍湘手中的烟星是红的。霍湘笑着看向他:“你好,你是不是还差我一顿酒钱?”陶权噢了一声,“我来的时候付掉了,”讲的话没有什么特殊语气,听上去很冷静,“三百五。”霍湘抖抖烟灰:“那你今天开档的时候没看收银机么?”陶权又噢了一声,走到收银机前调出昨晚的账单,发现霍湘已经帮他把钱付了。一转头,霍湘正被烟雾缭绕,眉毛泛着银色的光斑。霍湘又问:“你昨晚怎么不说你是陶权。”陶权站回霍湘身旁,看着收银机里冷冰冰的账单,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霍老师,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怎么会叫我霍老师呢?”霍湘抱着双臂,“叫我小霍就好。”
陶权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娟姐说来杯白兰地。霍湘叼着烟从酒柜上拿酒,陶权伸手去抢:“让我来吧。”送完酒回来时霍湘抽完烟了,捧着一个复古的保温杯在喝水,陶权等他喉结停止鼓动,说道:“我就是看超哥朋友圈在招人,寻思着回来帮几天,应该没影响你吧?”“没有,”霍湘说,“但我很奇怪啊,你不忙吗,听陆超说你出道了,叫什么来着,f1ve?”陶权说:“对的霍老师,我不忙,刚巡演完。”“巡演啊……”霍湘重复道,“感觉咋样?”“挺好的霍老师,”陶权说,说完又立马改口,“……霍哥。”“叫我沃兹。”霍湘脱口而出。陶权面展疑色,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隔着口罩笑了一声。接下来就不怎么忙了,霍湘坐到吧椅上敲电脑,给接下来的经营做规划,脸始终被屏幕的白光笼罩着。而陶权来回进出吧台,基本都是给客人添水加小吃,没什么能可帮的。“陶掌柜,我能再喝一杯吗?”卡座那边传来娟姐的央求。霍湘打字的手顿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家貌似都挺怕陶权的?回头望向卡座,正好陶权也转身看着他,用眼神在跟他确认还能不能给娟姐再来一杯。霍湘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写策划案,一家酒馆唯一能满足的愿望就是酒精。夜晚过去得很快,三驰一口气唱到了凌晨1点,吊顶的迪斯科随之熄灭,新老客人陆续到吧台找陶权买单,而卡座的娟姐又喝大了。陶权听到娟姐骂骂咧咧的声音,放下擦拭的杯子准备过去,却被霍湘拦下:“让她醒醒酒吧,一会儿我送她回去。”陶权嗯了一声,原地退回吧台,重新将洁白的口布塞进威士忌杯,来回转动。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门口风铃忽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冲进来,忽略吧台的两个掌柜,径直走向卡座,与此同时娟姐的小姐妹下意识抱着海盗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死娘们儿!赶紧起来!丢人现眼!”霍湘和陶权同时起身来到卡座。娟姐喝大了没听见,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男人见她没反应,二话不说往沙发上踹了几脚,发出沉闷的动静。陶权啧了一声,男人假装没听见,弯身去把娟姐扶起来。然而起身时被海盗跘了一脚,险些摔倒。“你这傻逼!”男人朝海盗吼着,并侧腿对海盗猛蹬一脚,海盗当即爆发呜呜的吃痛喊声。“你丫再踹一个试试?”陶权紧跟着喊道。男人转头,用一种极其不友善的眼神瞥了陶权一眼,也不回应,抢步走了。陶权想追,霍湘见人已经出去了就伸手扯着陶权围裙系带让他回来,再拍拍肩膀示意他别生气了。“这就是林腾?”转而问向娟姐小姐妹。对方点头:“嗯……他不让娟姐喝酒。”“他俩到底什么情况?”霍湘说,“我记得娟姐以前很少这么喝。”“哎……我……我也不好说,就夫妻间有矛盾。”见对方不想多谈,霍湘就也没再多问。两人把小姐妹送上车,回来的时候陶权问:“娟姐结婚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霍湘走向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