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离开,不巧的话就见不着连珩。
两人会在私下约饭,祁炎通常一起过去。
连珩的话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喝酒。
分开时难得见他笑笑,再说上一句“新年快乐”。
像是来应付这一声问候。
不善言辞。
余景抬眸,看向床边坐着的男人。
连珩似乎洗了澡,身上带着沐浴露淡淡的香。
穿着棉质的薄睡衣,灰白格子的花样,土得非常正宗。
纽扣没扣严实,衣服被宽阔的肩膀架起来,锁骨之下的胸肌隐约可见。
到底是练家子的,硬件条件果然超乎常人。
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合适,余景还真想向连珩讨要一些健身建议。
“哎。”余景突然出声。
连珩抬眸看过去:“嗯?”
他们大致平视,从眼底可见昏黄的灯光。
连珩柔软的碎发垂在鼻梁上,难得显出几分余景所熟知的幼年的稚气。
余景忍不住伸手拨了下那缕发丝。
连珩眸中微动,抬手扣住那只乱来的手腕。
指腹温软,微微紧箍。
余景心上一惊,勾唇笑笑:“遮眼了。”
“是吗?”连珩把他的手拿开,“祁炎头发很短?”
余景:“………………”
“你老提他干什么?”
“省得你想提又憋着。”
“……我不想提。”
连珩笑出来:“哦,那不提了。”
余景总觉得自己吃了个瘪。
“要去看看吗?”连珩扔掉棉签,并没看他,“我说……酒店。”
余景沉默。
“我可以陪你。”
余景依旧没有反应。
他们都不是懵懂的少年,那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已经不用说得太明白。
虽然余景早就清楚此时非彼时,但直至眼下,他才有一种彼此成人的真实感。
当年那个瘦弱矮小、总躲在他的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弟弟,现在不仅不再需要自己,甚至可以反过来支持他、保护他了。
而自己当年那些不知所措和茫然无助,都已经变成过去。
想不到也看不清的未来,现在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