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意则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一时无言,不敢看他,迟来的后悔。
那手正缓缓下落,不曾想在半空被贺临礼握住。贺知意身子发颤,打人的手抖得更加严重,即使被贺临礼一手稳稳圈在掌中,也抖得无法自控。
旋即便是一颗一颗的泪,滴在车座椅上。
打人者此刻呈现无助委屈的模样,反倒更像个受害者。
贺知意右手被他用了力攥住,一时抽脱不开。她低下头,就着空着的左手擦泪,擦拭的间隙,慢慢开口质问。
“你也要那样吗……”
“你也要跟那些人一样。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你们都把我当什么……”
贺知意的声音哽咽又委屈,眼下压抑着不哭出声,也许真的太过委屈,低下的头不时传出抑制不住的呜咽声,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颤。
贺临礼松开了她的右手。
贺知意终于可以将整张脸都藏在两手中,她近乎伏下身体,只留给贺临礼一个乌黑的发顶,还有那单薄发颤的背,长发逐渐散开,散成乌压压的一片。
惯常的姿态。
“我不想这样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
贺知意刚刚那一巴掌也许用了力,但那个力道对贺临礼来说无关痛痒。
他当下抓住她的手,只是想看一下罢了。贺知意打得用力,打得他的脸发麻,他不信她的手不会痛。
诡异的场面,司机安静坐在前面,连呼吸也刻意放缓。
贺临礼早已侧过身来,往贺知意的方向靠近了些,他不敢再碰贺知意。贺知意仍然怕他,从先前撩拨她的头发时他就能确认这点。
他低下头,一手撑在贺知意一侧,一手颓然垂在腿间,安静听贺知意的控诉,安静听贺知意那样委屈的哭诉。
他注意到贺知意话语中特殊的字眼:都这样。
不知想到什么,贺临礼眸色暗了下去。
除了酒店的那次意外,他不知道贺知意是不是还遇到过别的什么,至少在她进入大学的这段期间,在兼职的时候,一定遇到过什么。
他早该确认这一点的,从见到贺知意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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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暂的一次触碰。
贺临礼也收回了手,冗长的呼吸,沉默。
“我、我要走了。”贺知意开口。
贺临礼没有动作,淡淡“嗯”了一声。